鄭明東一路驅車把肖冊和祁陽送到家,看著他倆安全下車,又和他倆分彆說了新年快樂後才打算開車離開。
祁陽轉身的瞬間忽然想起來鄭明東的那件羊絨大衣還在陽台上晾著呢,就連忙喊住鄭明東,告訴他在車裡稍微等他一會兒,他好上樓去把大衣拿下來。
祁陽租的這間房子在六樓,老小區裡沒有電梯,需要靠兩條腿爬上去。
鄭明東看了一眼肖冊有氣無力的病弱樣子,就對祁陽說等他一會兒,他找地方把車停好後跟著他倆一起上去拿衣服,這樣祁陽就不用再來回的跑,可以留出更多時間全心照顧重感的肖冊。
祁陽很是感激,特殊情況下他並沒有拒絕鄭明東的好意,給鄭明東指明停車區在哪後就扶著肖冊在小區門口等著他。
他們的這個小區實在破舊,小區裡邊連基本的停車位都沒有,要想停車,就得走遠一些去小廣場那裡停,來回差不多要十分鐘。
祁陽本來想讓肖冊先上去,把空調打開暖一暖,外麵太冷,他自己在下邊等鄭明東就可以,但肖冊不願意一個人上去,非要和他一起站在下邊等。
生病的人很容易心理脆弱,就想時時刻刻有人陪著,祁陽隻好依著他,他把肖冊一整個攬在懷裡,讓肖冊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同時他也好替肖冊擋住順著樓道口吹過來的冷風。
重感真的很折磨人,肖冊的精氣神兒都快被耗乾了,蔫蔫地靠著祁陽站著,幾乎蔫成了一把枯草,祁陽很是心疼,小聲和他商量,“乖崽,咱們去醫院行不行?哥陪著你去,不讓你一個人在那。”
肖冊趴在祁陽肩膀上搖頭,但隻搖了兩下就停住了,頭疼,他感覺他的腦仁兒都快碎成漿糊了,他皺著眉哼哼唧唧地對祁陽說,“不去就是不去,我已經好多了,回家再睡一覺保證就生龍活虎,你不用擔心。”
祁陽歎氣,雙手環著他,用靠上的右手替他攏了攏羽絨服的帽子。
熊孩子不聽話真的很讓人頭疼,比重感後的頭疼還要疼上幾分。
幸虧鄭明東很快就回來了。
他是一路小跑著回來的,北風吹起他的大衣下擺,遠遠看去很是瀟灑帥氣,祁陽在那一瞬間忽然理解了為什麼有的男人會對著路上的美女吹口哨,雖然鄭明東不是美女,他也不是小流氓,但那一刻他就是有朝著鄭明東吹口哨的衝動。
真太他媽帥了,怪不得這麼冷的天鄭明東也選擇穿大衣,風度翩翩賞心悅目,這不比臃腫的羽絨服好看上千倍!
說實話,祁陽有點饞鄭明東那件隨風擺衣角的大衣,但看了看蔫成枯草的肖冊,他又立馬收回了這份心思。
在風度和溫度麵前,他繼續堅定地選擇溫度。
鄭明東估計也是擔心祁陽他倆等太久,所以跑的挺快,他跑過的地方,腳後跟都甩出了一溜兒殘雪的影子。
到了祁陽麵前後,鄭明東自然地接過祁陽手裡的背包,單手甩在肩上,並讓祁陽扶著肖冊在前邊走,他在後邊跟著。
年久失修的小區,樓道裡的感應燈很有個性,有時管用有時不管用,不管用的時候上下樓梯時找台階就會很費勁,因為腳下的台階已經被踩到烏黑發亮了,和晦暗的環境融為一體,不太好分辨,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踩空。
剛搬來住的時候,祁陽和肖冊可都吃了不少教訓。
很不巧的是,今天的感應燈就不管用,祁陽啊啊啊喊了好幾嗓子也沒能把感應燈喊亮。
他隻好扶著肖冊在前麵慢慢地走,然後再時不時地回頭提醒鄭明東小心腳下,因為有的台階已經壞的,少一半或者中間有個坑,不注意看著的話也是有摔跤的風險。
彆的時候還好說,大過年的摔上一跤就太不吉利了,必須得小心再小心。
鄭明東的視力還不錯,低著頭看向腳下的時候,台階的大概輪廓還是能看清的,他讓祁陽專心走,不用管他,他在後邊慢慢跟著就可以。
進到房間後,祁陽先把肖冊扶到他的臥室裡躺下,然後對站在客廳中央環視房子環境的鄭明東說,“老板,您先隨便坐,有點亂,這兩天都沒來得及收拾。”
其實房間很整潔,一點都不亂,東西擺放的都很井然有序,很難想象這是兩個年輕男人住的地方,鄭明東甚至還從中看出了一絲溫馨浪漫的感覺來,他很驚奇,笑著對祁陽說,“出乎我的意料。”
確實,在上來之前,鄭明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來麵對外界傳言中的男生們亂成豬窩的居住環境。
鄭明東和吳西南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就是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是在京城上的,且都是走讀生,都沒有機會見識一下男生宿舍真實的一麵,道聽途說來的也好,憑想象臆測的也好,鄭明東以為祁陽和肖冊住的地方也會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