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陪著柔柔看了會兒花燈，肖冊的視線一直往身後轉，想著祁陽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不會和譚天明打起來了吧？

譚天明初見無害，其實細想下來，卻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肖冊滿腹擔憂。

他給祁陽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的位置，問他還有多久過來，祁陽說馬上，這匹“馬上”的馬已經獨自跑了半個鐘頭，祁陽再不回來，不僅馬要被累死，十二點的新年鐘聲他也要錯過。

肖冊把柔柔交給張倩倩，對她說他要去找找祁陽，他對張倩倩解釋，“人太多了，我怕他找不到這兒。”

“去吧去吧，跨年嘛，當然要和家人一起跨，幫我向你哥哥問過年好，你也過年好。”

肖冊蹲下和柔柔平視，告訴她他要去找祁陽叔叔了，不能再陪她看花燈，讓她自己好好玩，乖乖聽媽媽的話，柔柔一副很不舍的樣子，卻說著和她的表情意思完全相反的話，“叔叔快去吧，我和媽媽一起看花燈就可以。”

肖冊的心軟成一團，但他更擔心祁陽，隻能狠狠心離開，柔柔除了他之外還有更多親人在身邊，祁陽的親人隻有他自己。

遇見祁陽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沒了譚天明的影子，遠遠看去，和剛出門時的狀態沒什麼差彆，肖冊放下心來，隔著人群朝著祁陽喊了一聲哥。

祁陽抬頭看過來，眼睛瞬間笑成一彎月亮，他朝肖冊揮手，循著人與人之間狹小的縫隙快速往肖冊的方向擠。

肖冊仗著身高體長，比祁陽擠的還要快，倆人剛一碰麵，廣場上的時鐘就響了起來，十二點了，新年來了！

祁陽抱著肖冊和周圍的人群一樣跳來跳去釋放快樂的情緒，在肖冊的耳邊大聲喊新年快樂。

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跨年，肖冊也很激動，他回抱著祁陽啊啊啊喊了幾嗓子，然後才說，“哥，哥，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發大財！”

祁陽笑著回應他，“嗯，哥發大財，養你一輩子。”

“謝謝哥，我也努力發大財，也養哥一輩子！”

周圍的人聽見他倆怎麼說，都發出善意的笑聲，覺得這對兄弟可真有愛，很是羨慕這種彼此牽掛與守護的兄弟情。

等廣場上的時鐘敲完十二下，萬千煙花在天空中轟然炸裂，五顏六色的光映在廣場上每一個人的臉上，渲染成一股純粹的、有溫度的人間煙火色，肖冊激動壞了，很後悔沒有把畫板帶出來。

他正要和祁陽分享他的遺憾時，他和祁陽的手機鈴聲同時響了起來，他的手機鈴聲是《牽手》的高c部分，祁陽的手機鈴聲則是三星自帶的，這兩種天差地彆的音律混在一起，竟然格外的同頻。

肖冊看了一眼手機，手機屏上是明晃晃的小南哥三個大字，他按接聽鍵的同時用眼神問祁陽誰給他打呢，祁陽把手機轉了個方向，鄭明東。

肖冊心道果然，就猜到了是他。

手機的屏幕很亮，祁陽背光站著，肖冊忽然發現祁陽的嘴角有點腫，他把手機往耳朵上貼的時候先問祁陽，“哥，你嘴怎麼了？”

然後又對著手機聽筒說過年好。

祁陽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不在意地說，“這兩天吃的肉太多，上火了。”

肖冊點了點頭，心思就被電話分走了，雖然電話顯示是吳西南打過來的，但說話的卻是吳西南的爸爸媽媽，老兩口的聲音格外響亮，都要把肖冊的耳朵振地嗡嗡響，“冊冊陽陽，新年快樂！”

“叔叔阿姨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