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看著佩麗點頭,“還是有借的,但杯水車薪,加上爵位高低,許多被借來的騎士並不願聽從護衛隊的指令。”
阿爾塔明白了,除了這表麵的因素,還有一點,許多騎士都是無法繼承頭銜的貴族子弟,眼下正是社交季,王都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鮮花羞澀的等待相遇,她們中有位高權重人家的小姐,也有殷實富戶家的掌上明珠,對於年輕的騎士們來說,這是他們的好機會。
何況舞會除了相親,還是結交人脈的好機會。
一邊是衣香鬢影言笑晏晏的宴會,一邊是在烈日下維護治安,他們當然有自己的選擇。
“讓我的騎士團來吧。”阿爾塔對騎士說,“我的騎士們都是出色的戰士,他們擁有騎士的品格,願意為了維護威爾蘭的子民放棄一時歡愉。”
阿爾塔話音落下,圍著馬車的幾名騎著駿馬的騎士抽出腰間長劍,低頭抵在額頭。
“為薔薇。”
佩麗搖著扇子,不悅道:“海德的騎士在哪?發生這種事,何須命令,海德的戰士早該出手。”
馬車旁守候的騎士立刻說:“騎士長一直關心這些流民,事實上,他早已派人在原野遊走,隻是沒想到王城外也有他們的身影。”
佩麗這才滿意地點頭。
“去給腿受傷的那位農人一些藥品,再叫一人幫忙收割,要記得,這田裡的麥子,總有一部分進到你我的肚子。”阿爾塔說。
等馬車再次上路,車裡兩個人都沒有心情說笑了。
“哪裡來的流民呢?”阿爾塔不解,從去年秋季開始,一整年風調雨順,怎麼會有這麼多流民呢,還跑到王都來?
佩麗看看左右,湊過來,低聲道:“如果我沒想錯的話,這些人,或許是克恩伯爵領地跑出來的平民!”
克恩伯爵?
阿爾塔瞪圓眼睛,又是他?
她天藍色的眼睛如沉澱的河水般流淌著憂鬱,“如果克恩伯爵領地出了災禍,他不向大家尋求幫助,反而跑來王都裝著無事發生的樣子流連宴會,那真是……”
她說不出難聽的話,但臉上表情就是那個意思。
尤其佩麗前兩天還跟她說克恩府邀請了許多知名的裁縫,用寶石美玉做衣服。
佩麗輕聲說,“我會給父親寫信,打聽一下。”
“拜托你了。”
阿爾塔歎氣,又有些憂愁,她知道這樣的事,還怎麼開開心心去見利西亞呢。
馬車載著突然沉重的兩個小姐一路駛向伯托府莊園。
同上次相比,山林間的景色有序起來,並不是說它失去自然美麗,而是原本被荒草覆蓋的路整修得乾乾淨淨,鋪著平整的石板,莊園旁移栽了果林,再往外區,跨過一條小溪,竟然是一片金燦燦的稻田,讓人還以為回到王都外。
阿爾塔往外看了眼,驚聲道:“停車!”
馬車立刻停下來,不等侍從開門,阿爾塔自己從馬車上跳下來,她白色的裙子雲朵般落在地上,繡著蝴蝶結的小皮鞋踩在結實的泥土上。
“阿爾塔!”佩麗驚訝地呼喚她。
“看呐,佩麗,是利西亞!”阿爾塔原本以為自己不會開心的,但看到遠處的利西亞時卻發現這毫無問題,她就是很開心。
誰?哪?
佩麗抬起頭,發現今天宴會的另一個主人,利西亞小姐同樣穿著白色長裙,戴著一頂草帽,跨過小溪和草地,很快走到馬車邊。在她印象裡,明明很虛弱的小姐今天腳步輕快,臉色紅潤,毫無病容。
“午安,兩位。”
利西亞摘下草帽,笑著說。
佩麗連忙跳下馬車,因為某些原因她現在有些羞澀,十分溫柔地跟利西亞問好。阿爾塔抿著嘴笑。
“我以為你會在莊園迎接我們。”阿爾塔挽住她的手臂,開心道,“我很開心你邀請我。”
利西亞用她好聽的嗓音輕聲說:“少了誰都不會少了你的,我可愛的小公主,隻是我想早早見你,又見要下雨,所以不得不出來交代一些事情。”
“可以順帶捎我一程嗎?我實在是走累了。”
“當然,快來吧。”這次開口的是佩麗,上車後她還拿出水果給利西亞吃,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她竟然自己跑出來,沒帶一名侍衛。
“不過這裡何時種了這樣一片稻子?”佩麗疑惑地問。
利西亞歪歪頭,眼神狡黠。
“這一點也不重要。”
阿爾塔一聽,腦海立刻浮現想法,她點點頭,重複利西亞的話。
“這當然不重要。”
佩麗看著她倆歪著頭一齊看著她的樣子,愣了下,忍不住搖頭,笑道:“怪不得你們兩個這樣要好,快看啊,你們歪頭的角度——連嘴角的笑一模一樣!要我講,你們兩個才是一起長大的親姐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