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紀就那麼重的戾氣,應該去少管所裡磨磨性子,”夏永哲仰頭仰頭望他,漠然說道,“要不然等以後犯了更大的錯,我有如何臉麵去見我過世了的哥哥。”
“這怎麼可以。”樸振鍈立刻製止。
他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夏彌聲今天下手是重了一點,但又不是毫無來由,隻因為這個就把她送去少管所,那孩子的未來豈不是全毀了。
這對夫妻話裡話外的他都不喜歡。
看著孩子拿著行李箱下來,第一反應難道不是關心她去哪裡嗎?他們果然是一點也沒有把夏彌聲當成是自家人。
夏永哲聞言瞥了他一眼:“你有孩子了嗎?”
“沒有。”
“所以你當然不能夠理解我們這種當了父母,看到自己孩子受了傷,麵對著凶手時的心情。”
凶手這兩個字有點重,樸振鍈一時語塞。
覺得雖然夏彌聲不能再住在這,也不應該硬碰硬,要不然就認真的道歉,再賠上一點醫藥費,然後把她給帶走……
不過,在他想這些的時候,樓上夏彌聲又開了口。
“怎麼了?叔叔難道想要把我送到警局裡去嗎?”她問。
好像壓根也不知道這會是個多麼嚴重的下場。
“畢竟,”她又笑笑,“去少管所也得先定罪才行啊。”
夏永哲望著她,不語。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老婆把事情都跟他說了。
一個女孩子,在他的家裡還反了天不成?
他這樣想著,卻沒有想到她成了這個樣子……這種滿不在乎的瘋狂,從前不管是在她還是他大哥,或者他大嫂身上都沒有見過的。
當初……正是因為這孩子性格好易擺弄,他才會提議讓她到他家裡來的。
夏彌聲已經邁下了最後一層台階。
她看了眼夏永哲,又不以為意的看向夏時元。
“可惜啊……”她感歎。
“可……可惜什麼?”夏時元大半身子都藏在媽媽背後,結巴著問道。
“可惜韓國沒有死刑,”夏彌聲看著他,笑了笑,“等我回來了,咱們繼續。”
繼續什麼,夏時元沒再問了。
“媽媽……”他哇的一聲哭出來,整個人往媽媽身後躲去。
“你什麼意思!”聽見兒子哭,金秀貞氣的不輕,“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哪裡,”夏彌聲語氣隨意,“我隻是小氣,愛記仇罷了。”
勾著嘴角,她又看向夏永哲:“我孤身一人,前途儘毀,卻要看著你們一家團圓美滿,這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
樸振鍈:“……”
覺得自己剛才也是想錯了,夏彌聲可能根本不懂怎麼放軟身段,或者是怎麼在這一家人麵前放軟身段。
假如之前的言辭還含蓄,那麼這兩句的威脅就是明晃晃赤果果的……
她要是沒了前程,沒有未來可言,絕不會讓這一家人好過。
樸振鍈並不覺得她這樣的想法正確,但他也沒有開口,沒有去說些什麼。
“夠了。”最終還是夏永哲開了口,他怒氣衝衝從真皮的沙發上站了起來,“你說這種話,還拿我們當成家人嗎?既然你想走,那你就走,但是你要記住,走出了這個門,你跟我們家就再沒有關聯,休想叫我們家再給你出一分錢!”
這話委實沒有道理,徐尹靜都聽不下去。
哪有這樣的,拿著人家爸媽的遺產卻想一毛不拔就把人掃地出門。
“你們家也太欺負人了……”她說。
夏彌聲按住了她的手。
“行啊。”她看著夏永哲,應道,“我既然決定要走,就沒打算再用你們家的什麼。就你們三個厚顏無恥狼心狗肺,我的良好家教也沒有辦法拿你們當家人。那些我媽爸留給我的東西,你們想拿走,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我就給你們五年,看看你們兩個頭腦空空的家夥,究竟能做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說自己愛記仇,她對自己的這個評價倒還算貼切。
就算是一句話,她也得懟回去才行。
不過她這強大的自信,又來自於何處?
樸振鍈看著她走到了茶幾旁,又去抱她的那隻貓,才反應過來,上前去幫她拿行李箱。
他不是個脾氣大喜歡同人爭辯的人,但在這一刻,有一些話還是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