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沈秋生,這孩子性格內斂,反倒不易跟彆人成為知交好友。
哪怕是村裡這些一塊兒長大的孩童們,他的朋友也隻有玨哥兒跟石頭兩個。
看來吳和仁想要跟秋生當好友,還有得磨呢。
不過自己這個做先生的,就算管的再細,怎麼也管不到他們交朋友上,還是讓他們先自由發揮吧。
沈伯文這般想著。
……
中午回到家,剛一家人吃完午飯,在其他人透著疑問的圍觀中,沈老爺子把沈伯文叫了過去。
他還在想有什麼事兒呢,難不成是關於火炕的?
就見老爺子拿出來個做工精致的木盒來,他瞧著眼熟,便問道:“爹,這不是上次韓管家給咱們家留下的謝禮裡頭的盒子嗎?”
沈老爺子點了點頭,道:“是,其他那些盒子裡裝的都是藥材,你娘就沒每個都打開看,誰知道這裡頭裝的居然是銀子。”
說著,就將手裡的盒子打開了。
裡頭竟然滿滿當當裝了二十個銀錠。
“這……”沈伯文有點語塞。
不由得他驚訝,要知道大周朝現在的物價並不高,十文錢就能買一斤大米,一斤豬肉也隻要十八文,像他們這種農家,一年花銷估摸著也就二兩銀子,自己家因為要供他這個讀書人,花銷多一點,一年大概三兩銀子,多的這一兩銀子,都要全家共同負擔,這件事已經被二弟妹明裡暗裡說過許多次了。
如今這二十兩,夠他們家花好幾年了。
這禮也有點太厚了。
反倒是沈老爺子,可能是上次沈伯文把韓管家送謝禮的事情說透了,他老人家反而有些寵辱不驚的意味了,看到這二十兩銀子,就跟看到二兩似的,麵色也沒什麼變化。
當然,也不排除他老人家已經在私底下驚訝過了的可能。
老爺子待他看完,便合上蓋子說,“按理說,這是你撿到畫,人家給你的謝禮……”
沈伯文立馬道:“爹,咱們家現在也不寬裕,這些銀子先緊著家裡用。”
“行。”
像是猜到長子會這麼說,沈老爺子也沒推拒,便道:“那就先把你舅舅家和兩個姐姐家借的錢先還了,讓人家也過個好年,至於剩下的,就留著你趕考的時候用。”
沈伯文聞言,遲疑了一下才問:“不用跟家裡其他人說嗎?”
老爺子搖了搖頭,道:“回頭我會找個合適的時候說的,你不用操心。”
說罷,不待長子再說什麼,又從盒子裡拿出五錠銀子,“這是五兩銀子,回頭你去把錢還了,再買點東西,一塊兒送到你姐姐和舅舅家去。”
沈伯文接過來,點頭應了下來。
他的兩個姐姐嫁的都不錯,大姐沈薇嫁到了隔壁村的一戶姓顧的殷實人家,是長媳,生了三個兒子,她本人也精明能乾,又有三個出息的弟弟,很得婆婆家的看重,像上次沈伯文病重,就從婆家借了一兩銀子出來。
二姐沈蘊則是嫁到了鎮上一戶開藥鋪的人家,生了一兒一女,二姐夫姓姚,上次不但借了錢,還送了不少藥。
舅舅家便是在鎮上做木匠的,三弟沈叔常小時候就是送到他們家去當學徒,後來娶的王氏就是舅舅家的小女兒。
沈伯文回憶著這些沈家的親戚,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都是好人,縱然有點什麼小毛病,也都在正常範圍內,為自己沒有極品親戚而慶幸。
老爺子又從身後拿出另一個小些的盒子,道:“還有這盒子裡的參片,我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去送到你嶽父家裡去,你上次重病,還是靠他老人家送過來的半隻老參緩過來的,你得記住人家的恩情。”
“是,爹,兒子知道了。”
但這件事,沈伯文還真不知道。
因為原主重病的時候,總是昏昏沉沉的,發生了什麼事也都不甚清楚,而病好之後,周氏也沒跟自己說過。
說到這兒,老爺子剛說的沈伯文都一一應下,想著等過幾日放了授衣假,就抽空去趟鎮上,把這些事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