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數了五十文錢給玉格,玉格接過謝過,二姐兒趕忙下鍋了十塊。
東海見狀,又奔進屋把小籃子取了出來。
東海額娘奇怪的看了兒子一眼,東海小聲解釋了一句,“我們籃子不多,得省著用。”
六姐兒向東海投去讚賞的眼神,東海額娘笑得前仰後合,點著兒子道:“行,如今你和他們倒成了‘我們’了。”
因著他們這一塊兒圍了許多人,彆家出來買早點的,都要湊過來瞧兩眼,許是承恩胡同裡的人家境殷實些,又陸陸續續賣出去十幾塊。
炸牛乳熟得極快,熱油下鍋,不過一分鐘就得了,東海額娘接過籃子,對東海和玉格幾個笑道:“行了,你們忙吧,我回了。”
東海被她笑得麵色微紅,背過身給二姐兒遞簽子。
四人邊走邊賣,慢慢走到胡同裡最氣派的西林覺羅氏府前,五姐兒幾個都停了吆喝聲。
玉格讓二姐兒停一停,拿出一個竹籃,自己動手炸了十塊,又取了十塊凍牛乳,中間用糯米紙隔開,而後抽出桌洞裡的信,一起送到了門房處。
玉格回來,就見東海和南山像是不認識般看著自己,笑問道:“這是怎麼了?”
東海指著前頭,眼睛瞪得滾圓,“你認識這府裡的人?”
南山喃喃道:“我輸得真不冤。”
玉格看了南山一眼,笑著搖頭道:“我隻知道這是點了我入學的佐領鄂爾泰大人府上,之前決定不再上學,深覺辜負了大人的提拔之恩,寫了一封兼陳情告罪的帖子,後頭想想,隻空口告罪,卻沒有絲毫賠禮,實在不像樣子,隻是我家的情況,你們也知曉,隻有這個算得上難得新鮮,所以才特特送來。”
東海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又遺憾道:“鄂爾泰大人府上可了不得,你若真能和他攀上關係,你家如今這事也算不上事了。”
“哦?”玉格的語調帶出些疑問。
東海興致勃勃的向玉格介紹起來,“鄂爾泰大人的瑪法(祖父)曾官至戶部郎中,他阿瑪曾拜國子監祭酒,鄂爾泰大人二十歲就中了舉,二十一歲襲了佐領世職,如今在內務府任員外郎。”①
玉格看向他。
東海笑道:“奇怪我怎的知道得這麼清楚?”
玉格點頭。
東海左右看了一眼,極享受六姐兒幾乎寫在臉上的驚歎,背著手笑道:“咱們滿洲旗的佐領雖說有好幾個,不過恰巧我們家歸鄂爾泰大人管轄,鄂爾泰大人中舉時,我阿瑪也是來送了禮的。”
說完,東海又奇怪道:“你們家不也歸鄂爾泰大人管?當時你們家就沒來賀喜?”
六姐兒咬了咬唇,絞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說。
玉格笑著回道:“我小時候身子不好,一直關在家裡,不太知曉外麵的事。”
此時,一行人已經走出了西林覺羅氏府的範圍,玉格又道:“咱們繼續叫賣吧,再往前,那一片都是衙門了。”
東海立即點頭道:“對對對,辰初到辰正,正是大人們到衙門上值的時候,也最是好賣東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