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一隻手牽著三歲的萱萱,另一隻手摸索著鑰匙。今天的樓道黑黝黝的,樓道裡閃閃爍爍的燈終於徹底壞了。她的鑰匙一直也捅不到鑰匙孔裡。她心裡有些害怕,也隻是更用力的攥住萱萱的手。
哢嚓——
門終於打開了,還不等安寧進屋。一隻手牢牢的把住了門框,在她還來不及呼叫出聲的關頭,便被猛地推進了門,那人也隨她一同進了屋。
安寧咽下了即將叫出口的呼救,將萱萱護在身後,緩緩的向房間退去。她想,一會兒怎麼也要將萱萱推進房間裡,她再和歹徒周旋。
正在此時,她的小臂被牢牢的抓住了。
一個及低的男聲道,開燈,坐下。
安寧開了燈,看到一個極高的歹徒,蒙著麵,黑漆漆的眼睛直視著她,那樣的視線,像刀子一樣打量著她,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安寧快速看了一眼歹徒的雙手,什麼都沒有,並沒有帶凶器。
冷靜、冷靜。
她告訴自己。可以和他談一談。無論是錢,還是其他,隻要能活下去,她便不會吝嗇。隻是這樣的事,為什麼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好像所有的不幸都有尋路係統一樣,能夠直直的找到自己。
安寧覺得自己的頭蒙蒙的,但又有些超脫於此的冷靜,最壞也不過於就此死去吧,她想。反正自己的人生乏善可陳,又遍布荊棘,死也就死了吧。平日裡為了萱萱不敢輕言死字,但是如今到了此種地步,死亡也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李平坐在安寧家的客廳,端著晶瑩剔透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此間種種,他都不曾見過,開了燈,便亮如白晝,木質地板,石材茶幾,樣樣皆是奢豪,卻擺放頗為局促。他隻做平常,隻是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子。
她身材纖細,膚如凝脂卻麵露疲色,眼睛大而無神,神色惶惶的看著他。可以看出來是一個漂亮又充滿故事的少婦。
這屋內極為溫暖,麵前之人也頗為無害,讓李平緊繃了三日的身體也微微放鬆下來。他想起來此間之前的事。
李平殺了聖教的教主。
李平本是聖教執法堂的人,自從痛失所愛,便瘋了似的練功,終於將《極樂功》第九重練到了極致,隻是遲遲取不到第十重的功法。
《極樂功》不說在聖教,便是在整個武林中也是翹楚。甚至有初代聖教教主練了極樂功十重破碎虛空,平地飛升的傳言。縱然之後再也無人能夠練成此功。《極樂功》卻依然是武林至寶。
李平在聖教大比的日子,劍指教主。他殺了教主,取了《極樂功》第十重。
若是天道垂憐,就叫我破碎虛空,到她身側。讓我知曉她是死是活,讓我見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