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知道安寧說的是身份證,他來此處兩個月,日日在安寧家中吃軟飯,心中憤懣不已,但當今世界與他認知的世界又有極大不同,行差踏錯一步,要背一輩子的案底。他已然在內心下了決斷要在此世間和安寧好好生活,又怎麼能留下把柄,而現代社會各項知識多且雜,要把九年義務教育的知識和日常常識學會也耗費了他不少精力。因此也沒有出門賺取嚼用。
不過雖然如此,他心裡卻也有了些想法,隻是尚未與安寧說罷了。
“我對於身份證的事,已有些眉目,隻是不甚清晰,還在考慮中。”李平說道。
安寧固然知道李平向來心有成算,但如今聽他這麼說,依然有些驚詫。她這個土著都沒想到什麼辦法,李平來此不過兩個月,不僅將通用語學會,簡體字學會,九年義務教育的知識學會,連身份證都想好要怎麼辦了。
“你願意的話,就說說看,我替你參詳參詳。”安寧說。安寧有些好奇,但更多的還是擔心李平,現代社會和李平所在的古武社會大不相同,李平若是用過去世界的思路,難免會出了岔子。
況且如今李平於她也不再是陌生人,他這樣幫她,在她心中如同至交知己一般。
常言道,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她與李平不過相識兩個月,但兩人相處事事順意,樣樣合拍,好似相識已久。
若是她年輕時遇到了,也便不覺得難得,隻是舒服罷了。
但是她是經曆過失敗婚姻的人,她依然知道這是多麼的難得。她想起來當初萱萱剛生下來,日日夜夜嚎哭不止,她一個月加起來都沒有睡過十個小時,前夫和他媽媽借著買菜的借口,逛街,買金器。得知她暈倒在萱萱床上,也不過是說了句“哪個當媽的不是這樣,我上班也累的半死。”
到了如今,她知道了李平這樣的人於她來說有多難得,但也遲了。
“我在網上查了青城派。”李平說“在我的世界,也有青城派,你也知道我們全民崇武,我也練過青城派的功夫。我看他們子弟起字的方式與我們相同,武藝看起來也是相似,便想去認認祖宗,我若是他們留在山裡的一支,這身份的事也有了出路。”
李平說的平平,但其實青城派不過是聖教的收下敗將,連祖傳的功夫都上供給了聖教,李平當年隨意翻看了一遍,隻評價了一句“平平無奇”後便丟到了庫裡。青城派的眾多典籍和產業他倒是看得多。不過他到底是練武奇才,這些天在網上看了看青城派的劍法,便也習得個中三味。
安寧其實並不懂道教的事項,也挑不出錯,故而沒有評價李平的主意,隻是問他“青城派在鄰市寧城,該怎麼去才好。”
安寧沒有買車,當年結婚的時候,前夫家付了首付買了源城的房子,其實是想讓安寧家陪嫁一輛車的,就前夫媽媽的想法,最好是BBA,才配得起他們家的身份。
但是安寧並不覺得前夫家有什麼了不起的身份,竟然需要開這樣貴的車來彰顯。
前夫家是源城周邊縣城的人家,前夫的爸爸是機關單位的事業人員,媽媽無業,前夫姐姐在源城的保險公司工作。安寧雖然覺得就是普通的人家,但是前夫一家人都覺得他們在縣城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高調都不過分,非要安寧陪一輛豪車不可。
就因為車的事情不知道吵了多少架,最後安寧的爸爸把天市的老房子賣了,給安寧在源城全款買了一套130平的房子,這才讓兩家都讓了步。
若不是安爸爸高瞻遠矚,安寧現在都沒有落腳的地界。
因此安寧雖然有本,但是沒有買車,現在李平也沒有身份證,不知道李平該怎麼去寧城。
李平笑道“往日橫跨數個省都不成問題,待到如今,科技如此發達,更不成問題,你無需擔心。”李平運起輕功來,日行兩百裡不成問題,若是徒步,日行五十裡也不覺疲累。寧城據源城不過三百裡的路程,他疾行兩日便也到了,多備幾天的乾糧,還能在山上裝扮一番,更顯逼真。
安寧見李平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多言。隻是躊躇片刻,終於道“若是不成功,你就再回來,咱們從長計議。”
李平聽了安寧這話,幾乎要垂淚。想起當年那張信紙淚跡斑斑,她卻不再多說自己,隻是讓他保重身體,好好學習,滿紙都是關切。到了如今她不說他若是成功如何,隻是說若是不成功便回來。個中情誼,哪裡說得明白。
李平心中道,若是成功,少不得回來問問當年究竟如何,繼續當年的白首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