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因果善惡她通通顧不上了,她隻要懷裡這個可惡的小廢物死!
魏嬈毫不猶豫地將懷裡的小女孩扔進了井中,她眼睜睜聽著井水撲通一聲,看著小念清沉了下去。
配上仆婦丫鬟們的驚叫與哭泣聲,魏嬈心中隻覺得爽快。
“劉繼仁!”她抬高聲音,“讓人在井口壓上石頭,誰都不許再動!”
劉繼仁走過來,他麵露苦相,低聲道,“小姐,府裡隻有一塊大石頭,是老爺重金為你請來的鎮宅石,保佑萬事順遂的。動了的話,不太吉利啊……”
魏嬈冷笑起來,她的心一直就在修仙界,連她凡人的爹媽她都已經放下了,一塊凡人迷信的破石頭又算得了什麼。
“去搬。”她陰冷地說,“那丫頭死絕,就是對我最大的萬事順遂。”
劉繼仁真的不想乾這個活了,從昨天被那少年臨死前的詛咒開始,他便總覺得哪哪不對,如今更不想再和這小女孩過不去。
可沒辦法,他去找家丁搬石頭,結果昨天晚上參與的那幾個下人紛紛躲避,就是不肯乾活,劉繼仁隻能找什麼都不知道家丁去做。
魏嬈眼睜睜地看著大石頭壓在井上,她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她看虞念清這次怎麼起死回生!
另一邊,被家丁看守的仆婦侍女們大多在哭泣,有幾個性子衝的甚至不停地大罵。
魏氏欺壓百姓已久,小念清的事情像是導火索,讓平民百姓出身的奴婢們都壓不住心中的火氣與恨意。
“劉管事,劉管事!”有個小廝從後門外跑來,氣喘籲籲地說,“有一堆村民鬨到城裡衙門了,說小姐濫殺無辜,要個說法……”
他人沒到,聲音先到,等進了院裡才看見全是人,連魏嬈也在,頓時瞪大眼睛,剩下的話都吞了回去。
魏嬈心頭煩躁,她不明白這些賤民是怎麼敢一直鬨的,他們不要命了?
她要趕緊解決這堆混亂,她還要迎接長鴻劍宗的師兄們呢。
這時,傳來家丁的痛呼聲,原來是婉娘咬了那家丁一口,男人沒有抓住她,婉娘衝了過來,尖叫著:“河神!河神!”
她明顯受了刺激,將魏嬈當做了那條吞沒了女兒的大河河神。
誰都沒有預料得到婉娘的突然襲擊,她一掌扇在魏嬈的臉上,指甲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三道血痕。
劉繼仁趕緊上前將婉娘抱住拖走,魏嬈捂著臉,她怒聲道,“你這瘋潑婦,竟然敢傷本小姐,劉繼仁,打死她!”
“放開婉娘!”有仆婦尖聲道。
原本隻是怒罵的仆婦丫鬟看到這一幕,都紅了眼睛地掙紮,家丁們猝不及防,還竟然真的被她們掙脫開了,她們都向著劉繼仁和魏嬈衝過去。
放在昨天,以劉繼仁為首的家丁都絕對不會相信,那些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丫鬟和人到中年的仆婦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她們瘋了一樣,他們竟然根本攔不住!
魏嬈絕對沒想到場麵會變得越來越混亂,看著那些人紅了的眼睛,她也有點慌了。
她看向那些呆住的家丁,怒罵道,“都愣著做什麼,去拿刀,拿棍棒!殺了這群賤婢,殺一個本小姐賞一根金條!”
家丁們如夢初醒,紛紛動了起來。
一時間,魏氏小姐府的後院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怒罵或者哭喊的聲音。
眼見著一切越發難以控製,就在這時,一股比寒風更加冷冽肅殺的寒意順著地麵驟地蔓延開來,整個院子溫度驟降。
不論家丁還是仆婦,一股巨大的、從魂魄根源而來的恐懼感讓他們僵滯地停了下來。
院中驀然安靜了。
魏嬈瞳孔緊縮,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若是不遇食肉猛獸,恐怕凡人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明白,這種從心底而生的恐懼是什麼。
可她卻十分清楚,這是境界高的修士對下方生靈的完全碾壓。
這、這是誰的威壓?是長鴻劍宗的人嗎?
魏嬈心亂如麻,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攥住,讓她有些窒息。
她一生中曾經有過兩次這樣被碾壓得喘不過氣的經曆。
一次,是沈雲疏親手殺了她。
而另一次……
空氣劈啪作響,隨即撕扯開一條血紅的縫隙,一股巨大的煞氣從血隙中湧來,讓院中所有凡人都軟著身體跪了下去,趴伏在地麵上顫抖著。
一襲玄衣踏著碎裂而出。
來者黑發如墨,麵如冠玉,本是生得俊美清冷的仙人之姿,卻偏偏一雙眼眸透著寒氣。他的左眼是淡漠的黑眸,幽潭般深不見底。右眼的瞳孔卻竟然是如琉璃般血紅色的不詳異瞳。
魏嬈抬起頭,便撞上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
她瞬間如遭雷劈,渾身血液刹那冷透。
竟、竟然真是謝君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