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重解釋下,虞念清終於相信了謝君辭的話。
小孩子是最敏銳的,就像她能感受到每次見到她都對她微笑的丫鬟們,其實有好幾個都討厭她。如今謝君辭真心真意對她,她也能感受得到。
謝君辭這邊還在道歉,他想到自己要表明態度給她安全感,便說道,“這幾日我每天都在後悔,都在想你。”
小姑娘抬起頭,她看著謝君辭,小聲道,“真的嗎?”
“真的。”
“你會比我想你那樣,還要想我嗎?”她稚氣地問。
聽到這句話,謝君辭薄唇微動,竟然發自內心地露出些笑意。
“真的。”他溫聲道,“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清清。”
念清還是第一次看到謝君辭淡淡微笑的樣子,竟然如此霽月清風,初陽映雪,好看極了。
她的賭氣仿佛立刻就被風吹走了,還有點想讓他抱抱。
小姑娘又問,“那你也哭了嗎?”
謝君辭一頓。
他倒是沒有哭,但安定城的那些敗類們倒是哭得很傷心。
“沒有。”他誠實地回答,“我是大人,大人不會哭,但也會難過。”
謝君辭百年來都沒有動過感情,他的心早就寒如冰石。
一個人若是連殺人時都不會動殺意,那他的情感會淡漠到何種地步?
因此他為她而感到難過的時候,體會到了比旁人重百倍的痛楚。
虞念清想了想,她說,“你心裡哭過了,那我就原諒你了。”
謝君辭一怔,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他沒想到念清竟然這麼輕易就原諒他,而岩石的另一邊,小姑娘已經毫無芥蒂地舉起手,奶聲道,“謝君辭,抱抱。”
謝君辭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慣性伸出手,將小姑娘撈回懷裡。
他的手不由得攬緊了她。
失而複得,竟然是這樣的感受。
謝君辭任由小姑娘摟緊自己的脖子,他垂下睫毛,輕輕地說,“從今日開始,清清叫我師兄吧。”
念清眨眨眼睛,她問道,“什麼是師兄呀?”
“便是師出同門,沒有血緣關係的兄長。”謝君辭溫聲道,“清清或許現在不懂,以後會明白的。”
他說,“以後有我的地方,便有清清的容身之處。”
小念清似懂非懂,倒是係統陷入了沉默。
她不知曉謝君辭這句話的含量,清楚原著的係統卻是十分清楚明白的。
滄琅宗是原著反派第一宗,出了以謝君辭為首的三個大魔頭,而能收他們三人的師父,又豈是普通貨色?
滄琅宗的宗主叫齊厭殊,他注定是個比徒弟們更危險更瘋的人物。
按照設定資料來看,齊厭殊性格陰晴不定,他酗酒成癮,教授弟子全靠錘,也隻有反派命格的三個徒弟才能抗得下他這樣暴力的教育手段。
這樣的人,很難想象他會慈愛溫柔地接受弟子不打招呼便帶回的小孩子,齊厭殊更大可能會發怒。
謝君辭看似不重要的一句話,便已經是下定決心哪怕未來會被逐出師門,也要帶著小念清了。
他可能會放棄的身份,是能大改劇情的程度。可想而知對謝君辭而言,這是多高的代價。
哪怕是想要挑刺的係統,它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大魔頭真的很適合做清清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