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工作 鐵門再次關上。(2 / 2)

“怎麼?不識字嗎?”對方又說道。

“識字,我識字的,不過識的不多,”江諾立即說道,“我想找個活乾。”

“識字就行,也不要求你認識多少字,咱們這裡的人,認識太多字也沒什麼用,”對方說道,衝著江諾招了招手,“那你跟我來吧,不過說好,我這裡就雇你五日,原先記賬的請了假回家奔喪,暫時缺人而已。”

“好,五日便五日,我不挑的。”江諾立即說道,跟上對方的腳步。

“我這裡的活很簡單的,不像人家搬運工工資那麼高,但因為識字的人不多,工錢還不錯,做一日能給你15文錢,”對方一邊走,一邊給江諾介紹要做什麼活,“我在家裡排第三,你年紀比我小,喊我三哥就是了。”

對方這麼說,江諾也不去多問性彆的事,隻是把對方說的話記下來。

這個活也確實簡單。

碼頭上每日裡船隻來來往往,並不一定是誰家的船隻,所以需要日日招工,按日結算工錢。

這裡的活以搬運為主,這個活又要按照搬運的貨物多少計工錢,她要做的,就是繼續下每個搬運工搬運了多少貨物,從而為傍晚結算工錢有個依據。

算法也很簡單,隻要在每個人的人名底下畫“正”字就可以。

怪不得對方說不要求認識太多字,這樣的活,哪怕是不認識字的人來,也能輕鬆做到。

到了地方,周邊多了些認識“三哥”的熟人,江諾也聽到了不少人對“三哥”的稱呼,包括“三少爺”、“加楠”、“楠兒”。

再聯係這裡四處都貼著或寫著的“彭”字,不出意外的話,這位三哥本名應該叫“彭加楠”。

正這麼想著,江諾就看到塞到自己手裡的本子封麵上,大大方方寫著“彭加楠”三個字。

“你就坐在這裡,”彭加楠把江諾推到一個小桌子後頭,翻開本子到最新一夜,“筆墨和硯台在這裡,你會寫日期吧?寫上今天的日期,然後按照前麵寫的,依葫蘆畫瓢。”

江諾立即翻看前麵的內容,因為內容簡單,哪怕有不認識的字,她也可以從前麵翻到。

“我會寫,三……三哥放心吧。”江諾立即說道。

“行,這裡是數字牌,待會兒人來,你給每人一個數字牌,”彭加楠說道,“倉庫就在裡頭,到時候你盯著,人來扛幾袋,就往本子上畫幾筆,我在外麵忙,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喊我一聲。”

“好。”江諾再次點頭。

說完,她打開硯台,往裡麵加了一點點水,然後拿起就在邊上放著的一小塊磨,認真研磨著。

她寫毛筆字一般般,但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也跟著老師學過這些,包括怎麼用硯台,怎麼握毛筆等等。

這裡就是尋常用來記錄的地方,該有的東西都有,不需要她再費什麼心神。

等到要落筆的時候,她往前麵翻了翻日期,找出對應日期的繁體字,在最新的空白頁,寫下了新的日期,以及一個個數字。

好在這上麵的數字寫的是“一二三四”,而不是“壹貳叁肆”,不然以她寫毛筆字的能力,這樣大的字,要寫在小小的本子上,絕壁是要糊成一團的。

這事一做,就到了中午。

這個活說來簡單,實際做起來卻沒有那麼輕鬆,主要是她得時時盯著搬運工們來往的情況,並且準確將工人們搬運的情況記錄在本子上,不能弄錯。

“你做的不錯,”彭加楠端著兩個碗走進來,“把東西收起來吧,工人們都去吃飯了,你跟我吃一點。”

江諾立即收起本子,雙手去接碗:“謝謝三哥。”

“客氣什麼,你這小身板也吃不了多少,”彭加楠放下自己的碗,從不遠處搬來一個凳子,一邊吃一邊跟江諾說話,“你這麼小,就出來做事?”

“我不小了,”江諾說道,想著這個身體戶籍上的信息,“今年十四歲。”

“十四了?”彭加楠驚訝地看著江諾,“你識字啊,怎麼養成這個樣子?”

“小時候學的,”江諾低聲道,“前不久逃荒過來,就隻剩我一個人了。”

“可惜,”彭加楠說道,盯著江諾看了一會兒,突然壓低聲音,“那你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江諾聽著她悄聲說話的聲音,心裡已經確定之前對她性彆的猜測,實話實說:“女孩。”

話音落下,彭加楠深深注視著她,然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江諾大致能猜到她的想法,不過她其實沒有要掩蓋性彆的想法,她的衣服是夏荷幫她找的,不管是樓裡的人,是寶雲,還是她現在住處的對門鄰居,都知道她是女孩。

隻不過她沒錢買首飾,也沒錢買新衣服,出來找工作隻是隨意用布條綁了頭發,再加上這身體自小營養不良,發育不好,若是沒有熟人,確實不能肯定她到底是男是女。

“你好好乾,以後中午這頓飯,我都請你吃。”彭加楠說道。

這話說著,江諾立即知道,正常在這裡做工的人,是不會被請吃飯的,她手上這碗飯,也是對方請的客。

“謝謝三哥。”江諾說著,衝彭加楠微微一笑。

彭加楠看著他,四目相對時,也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