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衣服,她把擰乾的衣服先放在一旁,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火,正悶著的砂鍋端到屋裡頭。
掰斷的燕麥麵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而同樣掰碎的全麥吐司,已經在碗裡變成一團糊糊。
她張嘴咬了一口,抿著唇,神情一言難儘。
本以為全麥吐司這麼煮著也會好吃,但真的煮起來,卻變成了甜中帶鹹,鹹中帶酸,酸中又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
能吃,但確實說不上好吃,還不如直接吃。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把這一鍋都吃的乾乾淨淨,然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輕輕的飽嗝。
吃了飯,她往砂鍋裡舀了水,繼續將它悶在小土灶上,這樣燒出來的水不燙,但好歹是燒過的,比純粹的冷水要好。
“小江,你那邊撐一撐。”鄭大嬸提著竹竿子喊人。
“還是原來的位置吧。”江諾動手幫忙,好歹是做過一回的,這次做的很是順利,沒多久兩人就將晾衣服的架子搭了起來。
最頂上的竹竿子自然已經被擦乾淨了,衣服晾曬並不用衣架,而是直接掛在竹竿上。
江諾這邊,曬上去的除了衣服之外,還有一塊毛巾。
“你這帕子挺好。”鄭大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江諾這邊曬著的帕子。
古代和現代的製作工藝不一樣,毛巾自然也不一樣,古代的毛巾基本都是一塊布料,而現代的帕子,則有毛絨的細節。
江諾早上洗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這毛巾用過很多回之後,已經沒有了最早的毛茸茸的感覺,但用還是能用的,甚至這樣的毛巾比這時候用的好毛巾也差不了多少。
她昨天總共撿到了25塊毛巾。
她回頭:“我在碼頭上碰到一個人,說是彆地大戶人家用過的,本來打算丟掉不要了,那人收了過來,這一塊大帕子隻要2文錢。”
“真的?隻要2文錢就可以了?”鄭大嬸眼睛發亮,盯著江諾那邊晾著的帕子,“我能摸一摸嗎?”
“行啊。”江諾點頭,讓出了一個位置。
鄭大嬸果真上前摸了摸,一邊摸一邊看一邊說:“哎呦,這帕子多好啊,這都沒有破的地方,乾乾淨淨的,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這樣好的帕子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看看這顏色,多鮮豔啊。”
江諾聽著,看著自己掛出來的毛巾。
青白相間的毛巾,因為用過很多回,都褪色了,這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新奇的東西,畢竟在她那時候,也有這樣的毛巾。
這應該也算是最普通的毛巾。
再加上這些毛巾的主人直接丟了25塊毛巾,可見這樣的毛巾在後世的價格應該不會太貴。
鮮豔嗎?她留著的毛巾,還有整塊橙色的呢。
“你聽嬸的,這帕子你不能晾在這裡,你哪怕搭跟繩子掛在屋子裡呢,掛在這裡,保不準就被人順走了。”鄭大嬸說道。
“用過的毛巾也會被偷啊?”江諾驚訝道。
“可不是,你這衣服要不是這樣式的,這樣新的衣服,沒準也會丟了,”鄭大嬸說道,又有些奇怪,“你說你也是苦過來的,怎麼連這點事都不知道?”
江諾聽著,撓了撓頭,她是苦過來的,但沒有怎麼苦啊。
“晾裡麵吧,你有繩子嗎?沒有我借你用用?”鄭大嬸問道。
“有有有,那我待會兒出門之前,把這帕子掛回屋裡去。”江諾立即說道,雖然她手裡還有二十幾條毛巾,可真要是丟了,她也舍不得。
“那就行,”鄭大嬸說著,手下意識摸著掛在架子上的帕子,低聲道,“你能給我也買一條嗎?”
江諾沉默。
“要不你跟我說是誰。”鄭大嬸又說道。
江諾再次沉默,一會兒後道:“人家偷偷拿出來賣的。”
“一條,就一條。”鄭大嬸說道。
江諾又一次沉默。
當然不是她不願意,隻是這樣的毛巾在這個時候確實好,總不能說賣就賣。
故意沉默過後,她在鄭大嬸要再次開口時說話:“我試試,但兩文錢的帕子,人家拿出來也不怎麼掙錢的,我是湊巧遇上,幫了人家一點小忙,人家才答應賣給我,而且那邊的帕子也有貴的,我今天去問問,要是有合適的,2文錢的帕子,我給鄭大嬸也買一條。”
2文錢對她來說是純賺,但從鄭大嬸口中說出“顏色鮮豔”這四個字,她突然覺得自己手上的這批毛巾或許可以賣出更高的價格。
重要的是,她手上確實有一些相對品質更高的毛巾。
“行,那我就謝謝你了,”鄭大嬸笑道,“但也不一定是2文的,要真有跟你用的這條帕子這麼好,5文錢,我可以出到5文錢。”
江諾笑了,她知道對鄭大嬸來說,5文錢已經不便宜了。
但從鄭大嬸的報價,她也知道自己手上那批毛巾能賣出的高價格大概是在什麼檔位。
江諾:“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