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特意分了一部分酸菜在砂鍋裡,水倒上之後,砂鍋裡的酸菜也浮了上來。
鄭大嬸已經主動幫她點燃了土灶裡的火。
而她自家的土灶裡,則散出了一股熟悉的肉香。
“燒什麼呢?”
“老鼠!怎麼又問?!”鄭大嬸沒好氣道。
“怎麼又是老鼠?老鼠這麼好抓的?”對方原本隻是問一句,鄭大嬸這一回,也沒好氣地回道。
“那你來看啊,說是老鼠還不信。”鄭大嬸再次沒好氣地回道。
這時候,另一邊有人伸出腦袋看:“你們那邊老鼠成災了嗎?這兩天燒了好幾隻老鼠,我們家的老鼠吱吱叫,怎麼都抓不到。”
“毒死的啊,”鄭大嬸說道,“小江找的毒耗子的藥。”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正在煮早飯的江諾身上。
江諾轉頭,看到巷子裡一個個腦袋,想著她手裡的那瓶藥,有些為難。
不是她不給,但她知道什麼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她手裡的那瓶藥本來就是撿的,原本剩下的就不多,眼前這麼多人,肯定是不夠分的。
“看什麼看?”鄭大嬸喊了一聲,“一個個都想什麼呢,耗子藥不要銅板的?你們不會是打算讓小江免費給你們用吧?”
這話一出,縮回去幾個腦袋。
也有人倔著:“耗子藥也要不了幾個錢。”
“那你自己去買唄,你挺有錢的,反正耗子藥不值幾個錢,買十包八包耗子藥,保管能把耗子毒的死死的。”鄭大嬸不客氣地說道。
江諾聽著,也覺得是這個理。
雖然她撿的殺蟲藥好用,但不代表這時候沒有。
彆的東西也就算了,可有毒性的東西,真要找起來,大把大把有的是。
“這話說的是,原先也沒見你們殺耗子,今天不會都是被烤耗子的味道引出來的吧?”不遠處有人笑著說道,“咱們這種地方,耗子可藥不完,買耗子藥這錢還是能省就省吧。”
“是這麼個理,”又有人接話,“不過我家裡的耗子這幾天確實鬨,鬨的我都睡不好覺,小姑娘,你那邊耗子藥好使,我給你1文錢,你勻我點唄?”
“我也隻要1文錢的藥。”
“就1文錢啊,那我也來點可以嗎?”
江諾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峰回路轉,想著她手上的耗子藥留著也確實是浪費,要是放久了,沒準哪天就不能用了,還不如賣掉。
不過她手上的藥確實分量很少。
還是按照給鄭大嬸的法子,都是拿著碎瓦片接的,一人給1文,總共就賣了5文錢。
“洗洗手,”鄭大嬸拿了葫蘆瓢,給江諾衝手,低聲問,“真沒了?”
“沒了,就那麼點,”江諾說道,“不過也好,邊上鄰居家裡都毒耗子了,以後不會跑我們這邊來。”
“你這話說的也是,”鄭大嬸點頭,“但也就是一陣而已,咱們這裡彆的沒有,耗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老鼠藥的事暫歇,江諾吃了早餐,又往碼頭走去。
這是她最後一天在碼頭做事。
對她來說這算是比較特彆的一天,但對在碼頭上做事的人來說,這一天再尋常不過,包括鄭大嬸在內,都不覺得這一天有什麼不同。
江諾自己倒是還挺珍惜這份工作的,雖然工資少點,但活還算輕省,而且真要是能在這裡做事,也算是長期穩定的活。
她要是真能每天都在這裡,這一個月的工錢,絕對足夠她吃用。
“你的字比剛來的時候要好多了,要是能堅持練習,一定能寫一手好字。”彭加楠站在江諾邊上,看著她寫的字說道。
“我也覺得不錯,”江諾笑道,“其實我寫字挺好看的,就是毛筆字不行。”
“寫字不就是毛筆字嗎?”彭加楠疑惑問道。
“那也不一定,”江諾說道,她喜歡看彆人寫毛筆字,可輪到她自己,還是習慣寫硬筆字,“也許有一種硬硬的可以寫字的筆。”
彭加楠笑了:“你是說用棍子在地上寫字?”
江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打著哈哈圓過去。
她把給彭加楠解釋的希望放在垃圾處理站上,希望今天晚上能撿到些東西。
不管有沒有用,能撿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