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亮 之前沒給彆人綁過嗎。(1 / 2)

折月亮 竹已 5036 字 8個月前

由於問心有愧,雲厘隻能從這話裡聽出威脅和冷意,威懾力無異於——

我現在準備殺你了,但我手裡的刀不夠鋒利。

不過沒關係,我還有槍。

什麼叫直柄的還有可能。

他怎麼知道?

他難不成試過嗎……

各種細思極恐的念頭不斷湧起,與此同時,男人還詭異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來。雲厘不知緣由,不自覺後退一步。

男人卻沒看她,路過她身旁,繼續往前,拿起辦公桌上的遙控。

將空調調回三十度。

而後放下,走到吧台旁裝水。

發現自己又浮想聯翩了,雲厘想儘快說點什麼來緩解氣氛,卻來不及過腦:“那直柄的,大概要買什麼樣的,才能殺……”

雲厘卡殼,察覺到這話的不對勁。

男人眼沒抬,安靜喝水。

“呃…”雲厘改口,“大概是什麼樣的,我避著買……”

聞言,男人看向她,視線下滑,停在了她細瘦的手腕上。宛若一個無情緒機器,對著一堆的數據,讀出了最直觀的結果:“你力氣不夠。”

“嗯?”

“買什麼都一樣。”

……

回到俱樂部,雲厘還停留在剛剛的狀況。

這麼一想,他們的對話好像過於驚悚了。

像剛入門的新手不懼後果,明目張膽地請教慣犯,什麼樣的傘威力足以殺人。

一個敢問。

另一個也敢教。

再想到臨走之前,還十分傻逼地來了句“多謝指教”,她就恨不得連夜坐飛機離開南蕪。

夏日燥熱,隨風燒上耳尖,冷氣也降不下溫。雲厘捂了捂臉,卻連手都是滾燙的,像在反複提醒她剛剛的丟人時刻。

不遠處的何夢佳發現她,喊道:“閒雲老師。”

雲厘從思緒中抽離。

這才發現原本分散的人,這會兒都聚集在二樓中央一個開放式小型休息區。長弧形長發,一群人坐在上邊聊天,還有幾人站在旁邊。

整體氛圍極佳。

走過去後,何佳夢問她:“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充好電了嗎?”

“差不多了。”想了想,雲厘又道,“休息室有人在睡覺。”

“誰啊?我剛剛跟你一塊去的時候沒看到呀。”

“昨天接我的人。”

“啊?”何佳夢轉頭,“老板,你昨天找誰去接人啊?”

雲厘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沙發的正中心,坐著一個陌生又搶眼的男人。

身穿著淡印花襯衫,下搭休閒長褲。眼含笑意,整個人翹二郎腿後靠。斯文又溫和,連氣質都寫著“貴公子”三字。

貴公子挑眉,似是才想起來意:“我下去一趟。”

跟其他人客套幾句,他起身離開。路過雲厘旁邊時,停步,彬彬有禮朝她伸手:“初次見麵,我是徐青宋。”

雲厘愣了下,也抬手:“您好。”

徐青宋虛握半秒,鬆開:“昨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雲厘乾巴巴道:“沒關係。”

像是來開粉絲見麵會的,隨著徐青宋離開,其餘人也作鳥獸散。

來時的四人團體湊到一塊,何佳夢的興致半分未減。三句不離徐青宋,程度接近被洗腦透徹的傳銷分子。

之後也沒等到徐青宋回來,一行人返程。

快到酒店時,何佳夢跟雲厘提起了回程機票的事情。本來是應該直接訂往返機票的,但先前雲厘用打算在南蕪多玩幾天為借口,說晚點再給她發日期和航班號。

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不過何佳夢也沒催她,隻讓她定下來之後說一聲就行。

提及這事,雲厘的心情就沉重起來。

她這次從西伏過來,說好聽點是為了工作,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她跟父親雲永昌吵了一架。導火索是,她瞞著雲永昌考上了南理工的研究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雲永昌就特彆反對雲厘到另一個城市讀大學。

高考填報誌願時,他說一不二,硬是讓她全部都填本地的大學。雲厘反抗幾次未果後,隻好口頭應下,背地裡第一誌願還是報了理想的南理工。

那會兒雲厘想得天真,覺得正式被錄取了,雲永昌總不會不讓她去。現在看他現在這個態度,當初自己如果真被錄取了,他肯定也會同樣狠心會讓她複讀。

所以也不知道該說這算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差一分她就考上了。

最後雲厘還是如雲永昌所願,留在了西伏。

本就一直遺憾當初落榜,所以考研的目標院校,她一開始就定在了南理工。

而雲永昌的態度也跟四年前一樣。

說她從小就在他們眼前,一個女孩子去那麼遠,他們根本就放不下心。

老一輩對這些也沒什麼概念,隻覺得西伏也不是沒好大學,想讀又能考上的話,報考本地的也一樣。

雲厘隻能用跟當時同樣的方式,假意備考本校的研究生,打算來個先斬後奏。考過了之後,也一直不敢告訴雲永昌,每次話到嘴邊又開不了口。

母親楊芳和弟弟雲野都清楚情況,也不摻和,看戲似的旁觀。

報到時間一天天逼近,心裡揣著這個事兒,雲厘每日都備受煎熬。

偶爾也會覺得火大,心想著自己都二十好幾了,去外地讀個研還跟三歲小孩今天能不能多吃顆糖被父母管著。

前段時間收到EAW的邀約時,因為地點在南蕪,雲厘便去找在南蕪呆了四年的鄧初琦,問她知不知道這個VR館。

恰好鄧初琦的室友有親戚在EAW工作,清楚狀況後,雲厘覺得這事兒應該還挺靠譜。加上對方給的條件很好,她本想直接回絕的態度也開始動搖。

下不了決心,後來雲厘在飯桌上隨口提了一嘴。當時見雲永昌反應不大,她感覺時機到了,借著這契機小心翼翼坦白。

然而雲永昌聽到這話立刻變臉,大發雷霆,不容她任何解釋,當機立斷讓她死了這個心。還說要麼直接去找工作,要麼重新報名本地的研究生。

雲厘的心虛全因他這專.製的態度而化為雲煙,堆積已久的情緒也因此爆發。

她不能理解,委屈又憤怒,沒忍住回了句嘴:“這是我的事情,我想怎麼做我自己會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