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睡前發生的這麼一出,雲厘剛浮起的半點睡意,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勉強回了句“不小心按到了,抱歉”,卻沒再收到回複。
盯著屏幕許久。
懷揣著心事,雲厘也睡不太安穩。就這麼在睡一陣醒一下的等待中,熬過了一夜。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睜眼的條件反射仍是拿起手機。消息沒如她所想般石沉大海,雲厘看到對方回了消息。是今早七點回的。
傅識則:【嗯】
仿若剛醒來看到,隨手的一回。
連個標點都沒有。
也不知信沒信。
雲厘的心情沒因此緩和分毫。她爬起來,出到客廳。鄧初琦正躺沙發上玩遊戲,餘光瞥見她時,抬眼看了下時間:“你昨晚做賊去了?幾點睡的?”
“我也沒注意,三四點吧。”在她旁邊坐下,雲厘問,“夏夏出門了嗎?”
“一大早就走了。”知道她作息向來不穩定,鄧初琦一直也沒叫醒她,“你怎麼還坐下了,洗漱吃飯了。”
雲厘沒動,模樣半死不活。
剛好結束一局,鄧初琦把手機放下,十分納悶:“你怎麼了?”
雲厘長長地歎了口氣。
鄧初琦:“認床了?”
雲厘搖頭。
鄧初琦:“做噩夢了?”
又搖頭。
鄧初琦:“沒睡好?”
頭搖到一半,雲厘頓住,改成點頭。
“所以是咋了?”鄧初琦貼了下她的額頭,“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見她神色擔憂,雲厘實在也憋不住了,“就是,我跟你說個事兒。”
“嗯?”
“我昨晚睡前,手滑給夏夏的小舅發了個表情包。”
“啊?你發了個什麼?”
雲厘把手機遞給她。
見她嚴肅異常,鄧初琦也不敢怠慢。她雙手接過,同樣嚴肅地盯著看。瞧見上邊的內容時,表情定住。
“……”
過了幾秒,她猛地笑出聲。
凝固的氣氛也就此破裂。
雲厘皺眉:“你彆笑!”
鄧初琦想憋住笑,但控製半天,還是適得其反地爆笑起來:“好、好,你等我會兒。”
“……你不覺得這事兒很嚴重嗎?”雲厘非常抑鬱,“他會不會覺得我很莫名其妙啊?”
“或者覺得我很變態?”
“又或者會不會覺得我很下流!”
“哪那麼嚴重,”鄧初琦說,“你不都跟他解釋了。”
“但、但是,”雲厘支吾了下,“我這不就是冒犯長輩了嗎?”
鄧初琦又被這個稱呼逗樂,調侃起來:“那長輩對晚輩肯定會多幾分寬容與諒解,加上長輩這不是已經表達出明白的意思了。”
雲厘巴巴看她。
“真沒什麼,你彆抑鬱了。”鄧初琦想起個事兒,“對了,你啥時候跟人要微信了?昨天當那麼多人麵,我也沒好問你。”
“……”
“你怎麼沉默了。”
心虛事又被提及,雲厘再次進入腦子飛速運轉狀態:“就,那個。”
鄧初琦拖腔接她的話:“那個——?”
“就,”盯著她的眼,雲厘肩膀垮下,也不想再隱瞞了,“好吧,我說。但你不要跟夏夏說。”
“什麼?”
“我要的微信,”雲厘輕聲坦白,“是她小舅的。”
“……”
鄧初琦懵了。
聽雲厘簡單闡述了下事情的經過,鄧初琦震驚完,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怪不得我那天老覺得你怪怪的,原來你倆之間還有這糾葛。”
“這哪能算糾葛。”雲厘蔫巴巴道,“隻能算是有過幾句對話。”
“你這麼喪氣乾什麼,最後不也拿到微信了。”鄧初琦摸摸她的頭,“而且他沒女朋友,這不是天時地利人和嗎?”
雲厘沒勇氣了:“算了,他已經拒絕我了。”
“拒絕個微信算什麼?你想想誰跟他要微信都給,這不也顯得很來者不拒嗎?他可能就是那種慢熱的人。”鄧初琦說,“我跟你說,按我經驗,夏夏小舅這種性格,一開始高冷難接近,但追到了之後,肯定對你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雲厘歎口氣,想說“我哪敢追”,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鄧初琦又細品了下這僅有四條消息的聊天記錄,她揚了下眉,忽然蓋住中間兩條,笑眯眯道:“這樣看是不是就舒坦許多。”
順著她的話,雲厘看過去。
一遮蓋,表達的意思瞬間天差地彆。
雲厘:【做我老婆】
傅識則:【嗯】
“……”
盯著她的臉,鄧初琦打趣道:“厘厘,你臉紅了。”
雲厘把手機抽回來,惱羞成怒:“臉紅個鬼!我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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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鄧初琦對雲厘的了解,彆說是要微信了,就是讓她找陌生人問個路都難。而且認識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聽雲厘表達出對某個男人的好感。
為助朋友的姻緣一臂之力,鄧初琦這幾日時不時會慫恿雲厘去給傅識則發消息。
雲厘不受蠱惑,右耳進右耳出。
比石頭還頑固。
因為第二天要去學校報到,雲厘吃了點東西就回家了。
到家後,雲厘發了會兒呆,起身收拾行李。這段時間,楊芳給她寄了不少衣服過來,她慢吞吞地往箱子裡塞,疊整齊又攤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