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清楚啊,就看見車進了拉蒙公寓。”說話的人是雲暉,“能住在這裡的人,也算是青港市非富即貴的人物了,那丫頭居然還能認識這樣的靠山。”
池西城臉色低沉得可怕,敢從他眼皮子底下擄人的,必然有點本事,否則沒這個膽子。
“去地下車庫找車,我看到那是輛勞斯萊斯。”
“電梯間在這兒,池爺這邊走。”
林以微慌不擇路出了電梯,想著趁他們不防備的時候衝出去,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千鈞一發之際,另一扇電梯門緩緩打開。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拉住,一股不容掙紮的力量將她卷入了懷抱之中,順勢裹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閉的瞬間,池西城他們幾個走了過來。
林以微幾乎心跳驟停。
她喘息著,驚魂甫定地回過頭,看到謝薄那張冷冰冰沒有表情的臉龐。
男人下頜骨鋒利,燈光從頂上打下來,更襯得他骨相深刻。
他垂眸睨她,眼神裡有嘲弄,也有戲謔。
林以微知道他在笑話她的狼狽,明明嘴上說著能搞定,不需要他幫忙,卻一而再地被他救下。
“叮”,電梯入戶,謝薄如同拎小雞仔一般拎著她,將她帶進臥室,狠狠扔在了床上。
林以微回過神來,看到這是一張深灰色的兩米大床,房間裡也有他生活的痕跡——
滿玻璃牆櫃裡的賽車獎杯,靠窗的畫架上有一副未完成的小狗卡通畫,書桌上隨意堆了幾本小說書籍和賽車雜誌…
這是謝薄的生活與學業,也是他私底下很難為人所見的另一麵。
最真實的一麵。
很奇怪,本來應該害怕的林以微,卻沒那麼怕了。
尤其是看到畫板上那隻有點醜的簡筆畫小狗。
他興趣還挺豐富…
謝薄鬆手後,順走了床上一隻枕頭,轉身出門時,回頭望她——
“今晚你睡這兒,不會有任何事,可以安心。”
“為什麼你要一再救我?”
謝薄冷嗤一聲,關上了門:“你跟過我,不能再跟彆人了。”
……
林以微真就像隻去了新環境的小貓咪,安安靜靜呆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小心翼翼地探查四周。
坐在床沿邊上,稍稍放鬆了一點。
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身上還殘留著剛剛會所裡刺鼻的熏香氣息。
想洗澡。
林以微注意到房間裡有一個浴室,推門進去,看到有超大的弧形陷地泡澡池,風格極簡,乾淨得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
她看到鏡櫃邊有謝薄用過的剃須刀片。
顯然,這是他的私人浴室,林以微不太敢用
她探頭探腦地走出房間,察覺客廳沒有人,燈光也打得很暗,隻留了窗簾盒一圈薄薄的暖光燈帶,暗沉沉的。
對麵健身房裡有光線溢出來,林以微走過去,透過門縫看到謝薄掛在機械架上練著卷腹。
他穿了件黑色背心,汗水順著他的飽滿而緊致的皮膚流淌著。男人肌肉線條流暢,背心都蓋不住他優美的胸肌和腹肌,輪廓十分明顯。
他看到女孩倒過來的臉蛋,從機械架上跳下來,拿毛巾擦了擦頸上的汗,背心胸口處濕了一大塊。
“有事?”他擰開礦泉水,喉結滾動吞咽著,荷爾蒙張力十足。
“我想用一下外麵的洗手間,洗個澡,可以嗎?”林以微用討好的語氣問他,“你的床,不想給你睡臟了。”
“房間裡不是有洗手間。”
“可那是你私人的,我用公區的洗手間會比較好。”
“怎麼,用我的委屈你了?”他隨手扔了空礦泉水瓶,和她錯身而過,走出房間。
“不是這個意思。”林以微連忙追上去,小心翼翼說,“怕你介意,有些人不喜歡私人物品被使用,提前問問會比較好。”
謝薄能從女孩的謹慎中看出她平時生活中是有多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她生活得不太好。
謝薄從第一天遇見她,就察覺到了。
不,不是不太好,應該是非常糟糕。
“房間裡所有,都可以隨便使用。”謝薄帶著幾分玩笑的調子,“包括我,你不是早就用過嗎?”
“謝謝!”
林以微“嗖”地一下跑回房間,反鎖了房門,去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男人就扣門了。
“有事嗎?”她心驚膽戰地問。
“開門。”
“等一下可以嗎?”
“這門是指紋的,我要進來了。”
“謝薄,不要!!!”
謝薄打開了房門,正對麵女孩用一條灰色浴巾裹著自己,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肩頭,白皙的肌膚綴著水珠,緩緩流淌墜落…
她臉頰潮紅,微怒道:“說了等一會兒呀!”
謝薄將白襯衫隨手扔她臉上,輕佻地喃了聲——
“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