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了抽嘴角,努力跳過了這個話題,把有限的時間拿去討論一些有意義的事:“炒CP得找專業的人來才行吧,我沒有學過表演,你讓我怎麼跟你炒?有劇本嗎?”
“這你不用擔心。”江斂舟臉上的表情有些看不分明,“劇本已經寫好了,你的部分很容易,甚至不需要演。”
盛以還挺意外:“是嗎?大概是什麼樣的劇本?”
江斂舟言簡意賅。
“我暗戀你很多年,對你念念不忘,再久彆重逢、暗戀成真的劇本。”
盛以:“……”
盛以:“?”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一刻,盛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自己世界觀碎裂的聲音。
江斂舟還懶洋洋地做了些補充,“你不用演什麼,因為在這個劇本裡,你什麼也不知道,是一點一點向觀眾揭示我暗戀你的。”
盛以著實是……
目瞪口呆。
她思索兩秒後,小心翼翼地提問:“你們工作室的編劇為什麼不去晉江寫文?”
江斂舟:“……”
盛以,“能寫出這樣子的劇本,是生活不太順利嗎?”
江斂舟嗤笑了一聲,反問道:“有這麼假嗎?”
“普普通通吧,”盛以很中肯地評價,“也隻是假出外太空的程度而已。”
江斂舟:“……”
他沒什麼表情地看盛以一眼:“不願意錄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盛以:“?”
她怎麼就拐彎抹角了?
隻是稍微平心靜氣想一想,哪怕拋開江斂舟中學時跟自己關係挺好不說,她也確實欠了他一個人情。
在今晚這樣的特殊夜裡,他還能沒說什麼地就陪自己出來接人,說到底還是顧及了幾分舊情的吧。要是沒有江斂舟,自己那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況且,她上次也看到了,因為遲遲定不下來嘉賓人選,已經有了一些關於江斂舟的似是而非的言論。
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什麼影響,可要是再拖下去就不一定了。
不就是錄個節目嗎。
各種念頭百轉千回,盛以麵上隻是淡定裝逼:“誰說我不願意了?”
她輕聳肩膀,把江斂舟的話又還了回去,“畢竟我人美心善。”
還沒等江斂舟有什麼反應,車後座的貝蕾又翻動了下身子,再次含糊出聲:“久彆重逢就是我最愛的劇情,快點給我在一起……”
江斂舟:“……”
盛以:“……”
不要攔她。
她現在就要給貝蕾定張飛機票,把她扔回海城去,她愛怎麼樣怎麼樣,自己再搭理她就跟江斂舟姓!
-
就因為貝蕾的那句含糊醉話,一直到回到湖悅山色,車子裡的氣氛都寫滿了怪異兩個大字。
盛以甚至覺得江斂舟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帶了點警惕的意味。
當然,他究竟在警惕些什麼,盛以不知道,也丁點不想知道。
直到江斂舟停穩車子,才終於放下了幾分警戒,跟盛以道:“我這幾天會讓人去擬合同,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頓了頓,又道,“雖然我不一定答應你。”
盛以:“……”
就說是狗沒錯吧。
“不用了。”反正是為了幫老同學外加還人情,盛以也不缺那些條件,便起身開了門繞去後座,扶貝蕾下車。
喝醉的人完全是一攤爛泥,江斂舟這個時候倒良心發現了似的,幫盛以搭了把手。
饒是如此,等盛以扶著貝蕾回到房間裡,仍舊累出了一頭大汗。
再加上今天畫畫坐的時間太久了,她直起身子來不停地捶腰:“見了鬼了,腰都快折了。”
江斂舟側頭,瞄了一眼盛以纖細而不盈一握的腰肢,又飛快地避開了眼神:“我出去客廳等你。”
盛以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邊給貝蕾脫外套蓋被子,邊暗戳戳地踹了貝蕾一腳。
正忙著,盛以又聽見自己剛進來時、隨手扔在客廳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便朝著房門外叫了一聲:“舟哥,幫我接下電話。”
使喚人倒是越來越自然了。
江斂舟輕“嘖”,表情看上去挺不耐,動作倒是挺快且自然的,聲音懶散而發啞:“喂?”
“望久老師,很不好意思……”
那邊似乎也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沉默幾秒,而後欲言又止的,“……望久老師?”
“她在收拾床單,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江斂舟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
……大半夜的收拾床單嗎。
那邊再次頓了頓,覺得哪裡更不對勁了,“哈哈”乾笑了兩聲,“真不好意思這個點打擾您,那個,有、有點急事,您能讓望久老師接個電話嗎?”
正痛苦掙紮著,暗暗譴責自己竟然在這個點打給彆人,順帶在內心表達了一下對畫師望久的敬佩——
看看彆人,工作doi兩不誤,哪像她,工作做不完,男人也沒有。
……好悲涼。
小王卻驀地聽見電話裡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是望久的聲音:“江斂舟?誰打來的?”
小王:“……”
她把手機拿離耳邊,仔仔細細看了眼屏幕。
她沒撥錯吧。
再不然就是熬夜熬多了,有幻覺了?
她打給的是畫師望久吧?不是自己老板吧?
她不是約望久給江斂舟的新歌畫封麵商稿嗎?那怎麼、怎麼會覺得是江斂舟接的電話呢?
更可怕的是,現在細細一聽,那邊的那道微微發啞的男聲,好像確實是她老板的……
還答非所問。
“你收拾完了嗎?腰還疼嗎?”
小王……
默默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