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這就怕了?(2 / 2)

我在東宮當伴讀 的盧 3875 字 8個月前

邢坤身著黑色錦衣,腰間懸掛著一柄鋒利的彎刀,濃眉大眼,眼底有個猙獰的刀疤,一副駭人凶相,他不太客氣掀開車簾,骨節重重敲響木簷,“咚”的一聲。

盛皎月被從睡夢中驚醒,輕輕綻開眼睫,入目便是個麵無表情凶神惡煞的男人。

邢坤挑眉:“盛公子,到了。”

盛皎月鎮定下來麵色淡淡,下了馬車。

佛寺門外有兩棵上了年月的銀杏樹。

樹乾粗壯,幾人合抱也圍不住樹根,乾枯寂寥的枝頭掛著彩綢。綢緞上用金粉蘸墨寫了祝詞。樹旁落有燒香拜佛的闕鼎,香火絡繹不絕。

馬車外氣溫驟冷,她的臉一下子被嚴寒的天氣凍得發紅。

一列氣勢威儀的黑甲軍持劍戈將寺廟圍了起來,盛皎月瞧見這些冷酷的黑甲軍,心跳得劇烈,這都是太子的親衛,擅於看管抓捕逃犯。

她那時就是被這些不近人情的黑甲軍嚴加看管。

顧青林從另外一輛馬車裡出來,不緊不慢走到這邊,看清盛清越的臉,心下微微驚詫,沒想到太子今年會帶上他。

少年的身體在這群人中猶為薄瘦,細細的雪花壓在他烏黑濃翹的睫毛,他低垂眉目,從側麵看倒顯得乖巧安靜。冬雪日裡,極少見他穿的像今日這般單薄,細長雪白的脖頸,臉好似比這陣雪還白,剛睡醒眼睛看著還濕濛濛。

衛璟順著顧青林的目光,悄聲無息掃過兩眼,少年蹙眉,眼尾鼻尖略有些泛紅,衛璟是不大喜歡嬌裡嬌氣的男子,好像誰欺負了他一樣。

他總是作出這幅清高冷淡卻又孱弱的模樣,好像故意在惹人同情。

今早盛清越不情不願,就已惹了衛璟的不痛快,如今這幅可憐兮兮的姿態,更讓他不舒服。

顧青林往前走了兩步,熟稔開腔:“盛公子,冷不冷?”

盛皎月嘴角繃直,“不冷。”

顧青林聞言輕笑了聲,隨即讓侍從拿了個暖手爐塞給她,精致的像是姑娘家用的物件。

盛皎月覺得顧青林在羞辱她,但看他粲然的笑眼似乎又不太像是刻意的羞辱,她將暖手爐還了回去,“不必。”

衛璟忽然打斷兩人的對話,話語不似平日般溫和,連名帶姓,“盛清越,隨我過來。”

她心尖猛然一顫,驚惶又恐懼,埋著臉一聲不吭跟在男人身後。

踏過寺廟的門檻,遠處傳來敲鐘聲。

小僧人將兩位貴客引至休憩的廂房,慈眉善目,雙手合十,“兩位施主稍等,主持師父還在佛堂講經。”

說罷,他又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便從這間簡陋的廂房裡退了出去。

廂房布置簡單,一張床一方桌子,還有個陳舊發黃的櫃子。

書桌上備齊紙筆墨硯,窗欞正對後院,輕風過耳,斜林樹枝擺動著簌簌低聲。

屋子裡沒有地龍,更沒有取暖的暖爐,久不住人陰氣沉沉,待在屋裡與外邊也沒甚麼分彆。

衛璟掀開杯盞,抿了口陳茶,餘光瞥見她輕顫的小腿,不慌不忙地問:“你很冷?”

盛皎月既冷又怕,並非是她膽子小,而是當真怕極與衛璟單獨相處,他羞辱她時花樣百出,不分場合,也敢做那些荒唐無恥的事情。

澀澀的茶香將她拽回當時的情景。

碰倒的茶盞,溫熱的茶水晃悠悠溢出,她的背脊被抵在濕透了的桌麵,茶水浸潤輕衫薄衣,渾身止不住的抖。

男人的鼻梁貼著她的頸窩,氣息撩人,生了薄繭的拇指漫不經心在她光滑細膩的臉龐流轉,看她被逼出水光的眼眸,啞聲輕笑:“這就怕了?沒人知道。”

他一直就用這種折辱她的方式來報複她。

她繃緊的指甲往他的肉裡鑽,意識浮沉時噙動唇瓣,有氣無力:“我錯了,你殺了我吧。”

男人力道大的要掐斷她的腰,“朕疼你還來不及。”

……

盛皎月猶豫片刻,不太敢對他撒謊,怕被看穿,她小聲應了聲,“嗯。”

衛璟莫名騰起燥意,可能是太看不慣他這幅病懨懨的模樣,礙眼多餘,他冷臉讓邢坤去馬車裡拿了件大氅。

盛皎月不太想穿他的衣裳,他的身量比她高出不少,體型也比她健壯,黑色大氅披在她身上大了一圈,都能當成毛毯將自己裹起來。

她捏著衣裳,小心翼翼放在床邊:“殿下,您的衣服太金貴了,萬一被我穿壞了,我賠不起。”

懸窗映月,皎皎清輝灑在她的側臉,烏眸濃睫,細嫩白淨,耳朵尖不同尋常起了薄紅,是被凍出來的。

他低頭說完這句假話,撒謊的技藝並不精湛。

衛璟眼神冷銳,又不是看不出他的為難驚慌,聽完他錯漏百出的敷衍托詞,冷嗤了聲:“少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