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顧青林被震的好半晌回不……(1 / 2)

我在東宮當伴讀 的盧 4674 字 8個月前

儘管有所防備,盛皎月被踹進湖裡時,還是覺得猝不及防。

她水性太差,天氣冷時是從來不會去碰涼水。湖水裡還有尚未融化的冰碴,打在皮膚上泛起陣陣刺痛感。

她不想死。

拚命在水裡掙紮,身上濕透了的衣裳此刻成了累贅,拖著她沉沉的身體往湖心裡墜。冷寂的湖水沒入她的口鼻,胸腔裡喘不過氣來。

盛皎月奮力掙紮,腳上的鞋子都被她蹬掉了,她努力往上遊,運氣卻不大好,右腿被湖裡的藤蔓捆綁纏繞。

她的四肢逐漸沒有力氣,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回落,腦袋開始昏昏沉沉,意識朦朧間她仿佛回到了前幾年,被壓在水裡差點窒息的時候。

盛皎月十二三歲時,被人說過愚笨。並非是她在學業上有多不開竅,而是她不會撒話,也不會幫人隱瞞。固執的天真。

年少同窗,按說也沒有天大的血海深仇,至多是有些不對付,彼此都看不順眼。

彼時江桓和她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人。

但是那個月太子告了病假,盛皎月的座位恰巧被太學裡新進的老師換到了江桓的右手邊。

她小時候就很怕江桓。

他是長公主唯一的孩子,是眾星捧月唯我獨尊的性子,並不是很好相處。行事乖張無所顧忌,且非常護犢子和記仇,認定她是另有圖謀不安好心的東宮狗腿子,早先就對她沒有好印象。

她沒想過扭轉江桓的想法,也不曾試圖巴結他,她本本分分同他保持距離,做事說話也都小心翼翼,循規蹈矩。

盛皎月已經足夠夾著尾巴做人,江桓似乎對此依然還不滿意,每日臭著臉,用冷冷的眼神注視著她,有時開了金口願意同她說話,也是很嫌棄的語氣說:“吃吃吃,每天就知道吃。公主送來的糕點就那麼好吃嗎?”

盛皎月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訕訕放下手中的糕點,抿唇不語。

隻敢等他不在的時候,可憐巴巴吃兩口糕點。

長身體的年紀,肚子餓的快,她沒有辦法。

後來她想了想,可能是江桓對他的公主表妹有些不同的心思。見公主往她的抽屜裡塞糕點,他吃醋了,心裡才會那麼不高興。

半個月後,便是江桓的生辰,太學裡上課的同窗們都提前備上厚禮,去公主府上給江小公子慶賀。

盛皎月沒有去湊這個熱鬨,一來知道江桓不喜歡自己,二是天氣太冷她懶得出門,何況她並未收到江桓送上的請柬,不請自來很是丟臉。

不過翌日上學,她在課桌抽屜裡發現了公主府上的請柬,她有些詫異,沒想過江桓也會請她也去。

她以為江桓大張旗鼓過完生辰心情應當會好些,但他仿佛半點都不高興,上課前冷冷瞪了她兩眼,從此變本加厲欺負她。

盛皎月沉入水中,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她的思緒逐漸混亂,眼皮沉重的有些睜不開。忽然間感覺被雙有力的胳膊環抱著腰,用力往上提起,緩緩將她從帶上水麵。

她渾身濕透,水珠順著細膩白皙的臉頰輪廓往下滾落,烏黑的發梢滴著冷水。

她被人打橫抱起,身體騰空,攥成拳頭的手指緩慢鬆開。張開櫻唇,大口大口的呼吸。

江桓瞧見顧青林抱上來的人,少年臉色蒼白如紙,嫩白嬌弱,他的喉嚨中溢出急促的呼吸,氣息甜而膩,濃密烏黑的眼睫被淚水浸的濕潤,楚楚可憐。

江桓眼神逐漸變得複雜,喉嚨發緊,有些後悔但是嘴硬,“人沒死吧?”

顧青林蹙眉:“沒有。”

江桓有些煩躁,緊緊皺著眉頭,“他怎麼不長記性?”

被扔進過水裡,怎麼還不好好學學泅水? 次次都等人去救。

江桓語氣暴躁問完這句話,收回視線看向顧青林,同他說道:“你先帶他去換衣裳吧,他是病秧子,彆真救不回來了。”

顧青林嗯了聲。

太子今日不在東宮,昨天夜裡便去了京郊,至今還沒有回來。

顧青林把人抱到後廂房裡,將濕漉漉的少年扔到薄被上。

他的衣襟都被他身上的湖水打濕,他有些潔癖,讓人送來兩套乾淨整潔的衣裳,脫掉濕了袖口的長衫,重新整理好衣裳,才顧得上去管床上還昏迷不醒的人。

顧青林叫來宮女,站在離拔步床幾步之遙的地方,背過雙手,麵無表情命令宮女:“去幫他把衣裳換了。”

宮女低著頭顱,“是。”

床上的少年像是做了噩夢,不省人事也睡的沒那麼安穩。

宮女毛手毛腳,彎腰幫他解開襟扣衣帶時,似乎碰疼了他,少年唇間溢出痛苦的低吟,輕輕擰起眉毛。

顧青林沉下臉,忽然就有點不悅,冷漠道:“動作輕些。”

宮女雙膝跪地,額前冒著冷汗,被世子爺的威懾嚇得心裡發慌,她年紀又小,生怕出錯,但怕什麼就來什麼。

明明手上動作已經很輕,但床榻上這位小公子還是輕聲喊疼。弄得小宮女欲哭無淚,簡直無從下手。

她隻是輕輕碰了嚇他的腰啊。

顧青林臉色偏寒,麵罩冷霜,“你出去吧,我來。”

小宮女鬆了口氣,低垂眉眼連忙稱是。離開後廂房腿腳發軟,扶著廊下的柱子才穩住癱軟的身體,抽出袖口裡的手帕,擦乾淨落至下巴的冷汗,逐漸從驚懼中回魂。

盛皎月不是因為疼而從嗓子裡溢出低吟,她是做了噩夢。

新帝性情不定,喜怒反複無常。骨子裡又霸道的緊,即便是養著解悶的金絲雀也要給透氣喘息的機會,但是新帝從來不,去哪兒都要帶上她。

朝宴之上,用紗麵遮住她的臉,牽著她的手讓她正大光明坐在他身側,男人緊緊捏著她的手指頭,一根根捏著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