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日光穿過重重疊疊的繁茂枝葉,卻驅散不了醫院的寒氣,即便有人走過,也覺得冰冷。
“宿主你該回去了。”
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走在花園回廊的洛月卿停下腳步。
“奚舟律怎麼了?”她立馬反問道。
係統的聲音依舊冰冷,一板一眼回答:“她暫時還沒有事,不過奚舟康快到了。”
話音剛落,洛月卿就立馬沉下臉,關於奚舟康的記憶浮現而出。
奚舟律家世複雜,母親因早產大出血而死,父親因此記恨上幼女,奚舟律一出生就被丟給爺爺撫養,幼時見到父親的次數寥寥無幾,罕見幾次見麵,也被父親當做仇人對待。
直到奚父後麵再娶妻,這怨恨才散去些,起碼能夠冷淡地與她相處一室。
而這奚舟康,則是他與現任妻子生下的孩子,不知是什麼心理,比起不受待見的奚舟律,奚父對這個孩子幾乎可以說是極儘寵愛。
要不是集團股份在老爺子手裡,這繼承人恐怕根本輪不上奚舟律,但除此之外,奚舟康也是要什麼給什麼,根本沒受過委屈。
而在這樣的對比下,這兩姐弟的關係自然極差,但成年後的奚舟律為了避免麻煩,也沒少同意奚舟康的要求,這次奚舟康跑來病房,想必也是為了要錢。
昨晚的治療估計是要白做了,這人一來,奚舟律估計兩三天都得陰沉個臉,精神力會受此影響。
洛月卿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便問道:“他什麼時候過來?”
係統回答得很快:“他已經在病房了。”
“什麼?!”洛月卿驟然停住手。
係統語調不變,繼續道:“就在剛剛我提醒你的時候,他已經到病房門口了。”
洛月卿猛然轉身,腳步匆匆往原處趕去。
病房內的情況比想象中要好一些,至少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甚至相反,十分平靜。
隻見一黑色短發的男性Omega坐在床邊,許是因為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緣故,雖是二十幾歲的年紀,眉間還殘留著稚嫩天真的氣息,眼神時不時落在旁邊人身上,欲言又止。
依舊穿著病服的奚舟律半躺在床頭,長發披散在削瘦肩頭,雖未說話,卻比昨晚看起來更冷淡沉鬱。
奚舟康又一次看向對方,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嘴唇碾磨後,很是生澀、僵硬地冒出一句:姐……”
“你身體怎麼樣了?”把稱呼說完後,他就顯得舒暢許多,把想好的客套繼續:“集團的事情再多,你也要記得休息。”
“爸媽……”他停頓了下,努力編下去:“爸媽聽說你住院了,還讓我來看看你。”
奚舟律本懶得理會,卻被這話逗笑,嘴角勾起嘲諷弧度。
她還不清楚那兩位?
難為這個“弟弟”憋出這個理由了。
她突然有了點興致,順著他的話道:“那他們怎麼不過來?”
完全不知道怎麼過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過來啊!
奚舟康一下子卡了殼,憋了好半天,才磕磕碰碰地努力解釋:“他、他們不是去旅遊了嘛……”
“過段時間不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嗎,姐你忘記了?”
他好像突然找到對方錯誤一樣,頓時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你這人也真是,一天到晚都恨不得睡在公司裡,身體也不管、父母也不理,天天錢錢錢的,錢哪有家人重要。”
奚舟律聞言,霍然冷下臉。
始終想不清楚這一家子怎麼可以那麼坦然?
她不理,那麵前這位一次次創業失敗的錢從什麼地方來?
他父母一個月三次的旅遊錢哪裡來?
怎麼從卡裡變出大筆錢,給他們寶貝兒子買車買房的?
她幼時或許還有幾分希望,想要試圖融入這個家,如今隻當需要給錢敷衍的麻煩。
但有可能是昨晚睡得太舒服了,也可能是奚舟康的廢話太多,讓她突然有了閒心接話。
奚舟律微微後靠,開口之前甚至有閒心思考,那個把她強行拖著坐起的女人什麼時候才回來。
她懶懶開口:“他們去哪了?”
奚舟康提起這些就順口多了,直接就道:“h市,媽說想去潛水,爸就包了個遊艇出去。”
“家裡不是有嗎?怎麼還去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