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妙捏著那張照片站在樓道外舉目四望,沒有人回應她的尋找,她感覺自己像個腦袋不靈光的傻子,克服羞恥後,她小聲對著空氣試探著問道:“你們……能看見我在家裡做什麼嗎?”
話說完,唐惟妙臉紅了。
這實在是太羞恥了!她怎麼就腦袋一熱,對著空氣問話呢?
萬分後悔時,一隻鴿子飛到了她手上,伸出了一隻腿。
鴿子腿上係著一張紙條。
“……是給我的嗎?”唐惟妙
鴿子咕咕。
唐惟妙把照片一角叼在嘴裡,騰出雙手取下了那張紙條:“謝謝,那我看了。”
——不能,有規定。189xxxxxxxx,電話,什麼事都可以。
唐惟妙嘴唇上粘著那張照片,一張一合道:“就是說,你們隻在我家外麵監控保護,嗯……我要是有事,就打這個電話?”
鴿子咕咕,爪子輕輕劃拉了一下唐惟妙的手指,飛走了。迂回了一大圈,鴿子飛向樓頂天台,落在了辛漣的肩膀上,聽到他輕聲道:“睡衣有口袋,為什麼還要放嘴裡呢?”
鴿子咕咕笑個不停,它說的是,因為她可愛。
唐惟妙回到家關好門,捏著照片遠看近看,又把紙條上的字和照片的留言字跡對比了,確定它們都出自同一人手。
漣字被她的口水浸濕了一角,氤氳成濕潤一團。
唐惟妙把照片夾在了電腦屏幕上,自言自語道:“三點水的漣……是水裡的妖精嗎?會是什麼?”
再看這個字,漣漪的漣。唐惟妙心中微動,仿佛也起了漣漪,抓起手機輸入了這串電話號碼,點擊搜索,真的有用戶跳出來。
唐惟妙屏住呼吸,怔怔盯著搜索出的用戶頭像。
性彆男,頭像是夜空,昵稱為乘風,簡介是逍遙遊中的一句詩,扶搖直上九萬裡。
唐惟妙申請添加好友,很快,那邊通過了。
唐惟妙戳開對話框,在你好和發表情包之間猶豫不決。
會是那個妖精保鏢嗎?
她還在猶豫,那邊已經發來了問話:“有事嗎?不方便辦的可以交給我們。”
看來是他了!
唐惟妙壓感筆挽住了搔臉頰的頭發,焦躁地抓了抓頭發,蹲在電競椅上,一拳砸在桌麵上,按了發送鍵:“豁出去了!”
——你名字叫漣嗎?
——是。
——為什麼?是……跟水有關嗎?魚?
——是起飛時,翅膀揚起的風劃過水麵。
唐惟妙握著手機,看著他發來的名字解釋,心漏跳了一拍。
翅膀揚起的風,劃過水麵,泛起漣漪。
唐惟妙捂著嘴,驚歎道:“哇……好犯規!”
以前不覺得漣漪有什麼心動的,可剛剛她真的為這個字心動了一瞬。
乘風,扶搖直上九萬裡。
用小鳥來通訊。
還有……唐惟妙抬起頭看向那張照片。
一覽無餘的俯瞰夜景。
唐惟妙了悟:“是……飛鳥嗎?”
“嗯。”
“你平時都在哪裡執勤,樹上嗎?”
“高處。”
“……樓頂?”
“經常。”
“那怎麼休息?”
“換班。”
“你們這個……給工資嗎?我是說國家給嗎?”
“是。”
“對了,都這麼久了,那個黑`幫決出新老大了嗎?”
“沒有。”
“那你們還要乾這個……監視我的工作多久?”
“是保護,不是監視。”
“有過危險狀況嗎?”
“偶爾。”
“你好喜歡兩個字回複啊,能多說點話嗎?”
“可以。”
“上班聊天算摸魚嗎?”
“算工作。”
“我是不是,如果外出的話,會加大你們的工作難度?”
“你想去哪裡?”
“今晚江邊有煙火,其實挺想去的……”
“地點給我,可以安排。”
“沒關係,我也就是說說,今天去不了,我工作還沒做完,DDL快到了,根本沒有時間去看煙火的……而且我出門,你們也挺麻煩的,我就不添亂了。”
“注意休息。”
天台上,辛漣歪頭問肩膀上的黃腹鳥:“今晚哪裡放煙火?”
鳥是這麼回答的——天氣好的話,江邊每周末八點都有。
“知道了。”
辛漣輕輕打了聲呼哨,飛來幾隻長尾巴鳥,他摘下微型攝像儀,幾隻鳥爭搶角逐,都想立功。
“晚八點,江邊。”
鳥們叼著攝像頭飛走。
唐惟妙攤在椅子上轉圈,她不想畫稿了,滿腦子翅膀劃水的畫麵。
“天鵝嗎?”
她胡亂猜測。
甲方詢問她的畫稿進度。
唐惟妙歎了口氣,發夾把劉海兒彆到腦後,眯著眼睛蹲在椅子上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