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什麼時候住進來呢?”唐惟妙問。
問完,看到黃沅微妙的表情,唐惟妙又補充:“我需要提前收拾房間。”
黃沅很努力才讓自己沒笑出聲。
“這隻是個同居保護計劃。”黃沅輕描淡寫道,“同一屋簷下,你想和他如何發展感情,這我們管不了。但我們這邊仍然是將辛漣看作任務執行者,是不建議他……真的和你發生什麼的。以執行任務為由發展私人情感,這放在職場並不合適,要是傳出去,會破壞公職人員在人民群眾心中的形象,你說是吧?”
唐惟妙有些羞愧,她確實是夾帶私心的,頓了頓,她正色道:“當然,我清楚您的意思。”
“等任務結束後,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愛做什麼就做什麼。”黃沅站起身,對著電視機的反光影擺正了帽子上的國徽後,正氣凜然道,“祝早日完成任務,圓滿完成。”
辛漣站起身,行了個禮。
黃沅走出門,抹了把頭發,長歎了口氣。
胸肌秘書道:“辛漣的開端不錯,幸福啊!”
“幸福?”黃沅笑,“幸福的地獄吧。”
“……開展不順利嗎?”
“被包裹在甜美的氣息中,要時刻克製本能忍受誘`惑,且沒有拒絕的權利,主導權在那小姑娘手上握著,他隻能等最終的結果宣判。”黃沅說道,“就看他運氣咯。要是和淩衍一樣,就喜歡圖色的壞女人,被拋棄也隻是時間問題……他們這支鳳凰種,就是這個命。”
辛漣在黃昏後入住。
唐惟妙把唐惟笑的房間簡單收拾了給辛漣用。
辛漣站在房間內環顧了一圈,微微蹙眉,用平淡的聲音問唐惟妙:“是你哥哥的房間?”
他能嗅到和唐惟妙相似的男人氣息,很淡,但存在。
“沒關係的,他早就搬走了,他有自己的房子,平時離得遠,他不會來,你放心住。”
唐惟妙不敢看辛漣,昨晚一夜和今天的同意同居,已經耗儘了她平生所有的瘋狂。
而且,黃沅特地跟她說過,同居首要目的還是為了確保她的安全,辛漣的任務是“扮作”同居男友,他的重心還是要放在工作上。
畢竟,對於辛漣來講,這是個“同居保護方案”,是一份必須儘職儘責表現優秀的工作。
唐惟妙也不能放任自己的理智沉淪下去,謹慎考慮後,她決定做個清醒的姑娘——先從了解他開始,徐徐圖之。
無論如何,自己決不能再主動了。
要勾著他主動!
先利用絕佳的同居機會培養感情,之後在任務結束後,讓他舍不得離開。
唐惟妙在自己的房間畫圖,因為辛漣的到來,她沒有往日那麼放鬆,總是找不到順手的感覺。掙紮了幾回合後,眼見著要午夜十二點了,唐惟妙認命,把房間門反鎖了,卸了妝,換上寬鬆舒服的舊睡衣,夾起亂草頭發,蹲在椅子上,老姿勢畫圖。
順手了許多,感覺也回來了。
沒辦法,自己就不是個精致女神命,做了美甲化了妝,就沒辦法順暢地畫畫了。
再者說……辛漣又不是沒和她坦誠相見過,她沒必要因為家裡多了個人就化妝保持美好形象。
過了十二點,唐惟妙不停揉眼睛,眼睛過度疲勞,乾澀疼痛。她雙腿蹬了下桌子,椅子滑轉到抽屜旁,從淩亂的雜物中翻出眼藥水,滴在眼睛上,閉上眼歇息。
再睜開眼,眼前的牆麵上,掛滿了微笑的假麵,笑容越咧越誇張,麵具的臉也漸漸變長變尖,幻化成了笑臉狐狸,嘻嘻輕笑。
唐惟妙慢慢站起來,她不敢轉身,盯著滿牆的狐狸假麵,向門方向後退。
背撞進了一個有溫度的懷抱。
辛漣?
不!那個懷抱柔軟熾熱,毛絨絨的,像哺乳動物的肚皮,不是辛漣!
背後的懷抱,伸出了爪子,搭在了唐惟妙肩頭。
唐惟妙失聲驚叫,恐懼讓她眼前發昏。
“唐小……妙妙。”
“妙妙,沒事了。”
淡漠的聲音,獨特的咬字,尾音帶著晨起後還未清醒似的沙啞,摩擦著她的耳朵。
手掌熟悉的溫度放在她的胸口,溫暖著她的心房。
唐惟妙睜開了眼,她躺在床上,辛漣正在給她掖被角,見她醒了,拿起床頭的熱飲送到她唇邊:“壓壓驚。”
溫度恰好,熱而不燙。
唐惟妙喝完茶,心跳恢複了正常。臥室的門鎖掉了,辛漣一臉凝重看著她沒合上的抽屜,末了,他捏起眼藥水,對她說:“過期藥品不要用。”
唐惟妙紅了臉。
她日子過得比較隨意,並非她沒有這個意識,而是很多時候,根本想不起這些細節瑣碎。
“鎖我明天修。”他說。
“如果你……同意的話,”辛漣沒有看她,他的目光像在躲避她的注視,想看又不敢,隻是用餘光留意她的反應,“我想替你整理房間。”
“嗯?”唐惟妙坐起身。
“你可以全程陪同,你的東西我不會亂扔。”辛漣說道,“但有些安全隱患……可能會危害到你的健康。”
就比如那瓶過期的眼藥水。
唐惟妙:“哦,好的……”
辛漣摸了摸口袋,掏出小煙盒,又是一愣,把煙盒也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