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穿幫 現實時間:20Y3-3-……(2 / 2)

橋頭樓上 priest 5641 字 8個月前

“說句話行不行,嘴是擺設?”

“……不知道,彆人發給我的。”

“誰發你的?”

“……”

“能不能痛快點?我又沒考你量子力學。”

繆小蛙一邊低頭摳著手指頭,一邊用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一起追星的網友,沒見過。”

繆妙耐心告罄:“胡說八道!”

繆小蛙不小心撕下了一整根倒刺。

因為營養不良,她手指上有好多乾燥的小倒刺,被她自己摳得坑坑窪窪的,再配上那啃得參差不齊的指甲,看著就難受。

繆妙:“不許摳手!”

看見繆小蛙哆嗦了一下,她才意識到自己又凶了,忙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地緩和了語氣:“姐有時候說話聲音大,不是在衝你發火……”

繆小蛙瞪著大眼睛看著她,仿佛在問:那您乾嗎?吊嗓子?

“我……怎麼說也是你親姐,爸媽沒了,世界上就你一個人……不管什麼事、不管怎麼樣我都站在你這邊,哪怕你殺了人……”繆妙說到這,頓了頓,又泄氣道,“當然你要真殺了人我也保不住你,但是法律會懲罰你,我不會……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繆小蛙還是不吭聲,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又低頭看自己的手,想摳又不敢的樣子。

繆妙:“……”

“行行行你摳,隨便摳。”繆妙宣布投降,眼不見心不煩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她又起身摸出一瓶凡士林扔給繆小蛙,“抹了手油再摳。”

繆小蛙把手油攥進手裡,反而不亂動了。

繆妙就輕聲問:“關於那篇文裡寫的內容,那個唐果的故事……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繆小蛙頓了頓,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最後還是搖頭。

“故事裡寫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沉默,搖頭。

“平安湖、育才、棗花路、區運動會——也是巧合?那裡麵寫的,‘平安湖邊扔娃娃,被老頭報假警’的事,作者是怎麼知道的?”

繆小蛙聞言茫然地抬頭,有點外凸的大眼睛呆呆的。

姐妹兩個大眼瞪小眼足有半分鐘,繆小蛙才“啊”了一聲:“什麼娃娃?”

繆妙:“……”

她一直緊盯著繆小蛙的表情,小蛙臉上的茫然居然不像演的。

這時,繆小蛙好像忽然鼓足了勇氣,用比蚊子叫大一點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你看了呀?”

繆妙:“廢話。”

繆小蛙又“啊”了一聲,像是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然後自顧自地走起神來,沒了下文。

多年以來,為了對抗專/製的姐姐,繆小蛙發展出了自己的戰術:她不反抗、不爭辯、不到實在忍不住的地步也不哭,平時讓乾什麼乾什麼,從不說“不”,然後無止境地磨磨蹭蹭,磨到彆人看不下去為止。

她像一隻自閉的小烏龜,往殼裡一縮,油鹽不進、刀槍不入。

繆妙想起她心疼,看見她來氣。

“手機交出來,不許再往學校裡帶。”

繆小蛙乖乖地交了,覷著姐姐的臉色,她踮著腳溜著邊,飄回了自己屋裡。

城市漸漸安靜,擁堵的交通漸漸疏通開,賽博世界裡的“水鬼”卡在自己鬼生最後一夜,鬼影子縈繞在三個人心上。

繆妙開始查繆小蛙的手機,趙筱雲草草敷衍完工作彙報,再一次翻出楊雅麗的家庭情況登記表,黃晶晶陀螺似的料理了一家老小的瑣事,有一搭沒一搭地給不肯睡覺的孩子講故事,睡衣兜裡的手機不時微微震動……直到夜色深沉。

繆小蛙的手機乾淨得像個樣機,除了購物社交的幾個常用軟件,裡麵就隻有打發時間的小遊戲——連清水文學城都沒有。

繆妙打開了繆小蛙的微信,又看到了一片空白。

繆小蛙就跟有“清空強迫症”一樣,隨時清理聊天記錄,連她倆中午剛發的也給刪了。

這崽子不對勁,繆妙皺起眉,查了微信登錄記錄,忍不住罵了一聲——果然,記錄上顯示,本機最近登錄時間是傍晚七點,在此之前,繆小蛙那熊孩子的微信登錄在另一個型號的手機上。

難怪要把所有的聊天記錄都清空,不然她姐打開看一眼就會發現,她倆中午剛發過的信息記錄不在這台手機上。

這小兔崽子,反偵察意識還挺強!

此時已經是半夜,繆小蛙早睡了,繆妙悄無聲息地潛進她臥室,拿出了繆小蛙的書包,果然在最裡麵的夾層裡發現了另一台手機。

在這給她玩暗度陳倉!

繆隊又深吸一口氣,壓住火,三兩下破解了繆小蛙的鎖屏密碼。

果然,微信一登錄,她倆中午的聊天記錄就跳了出來。

繆小蛙偷偷藏的手機上裝的app也雜得多,清水文學城赫然在最後一頁。

但這部手機上也沒有文檔,清水文學城也沒有登陸。

繆妙簡直快沒脾氣了,繆小蛙那點智商全用在跟姐姐鬥智鬥勇上了。

她盯著兩人聊天(轉賬)記錄發了會呆,突然,繆妙發現從過年到現在,她陸陸續續給繆小蛙轉了好幾千的零花錢了,偷藏的手機不是什麼高端機,市價頂多一兩千,也沒見繆小蛙買過什麼大件,怎麼三百多的書本費還要?

她錢都乾什麼了?

繆妙立刻翻身坐起來,翻出繆小蛙的支付記錄。

幾筆給清水文學城充錢的記錄赫然在前列,最近每天都要充一百。

支付記錄上有用戶ID編碼,繆妙順著那串數字搜到了一個用戶,挑起了眉——那不是個作者號,是個純讀者號。

ID是……“不要蔥花謝謝”。

趙筱雲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還是沒忍住——她在向加過她微信的學生打聽楊雅麗,可惜收獲寥寥。

“好學生,挺傲的”,“她爸媽管得很嚴”,“不大跟彆的同學玩”,“不太熟”……

趙筱雲發著發著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晨鬨鈴響她隨手按斷,才發現有個學生半夜回了她:“老師她在找你谘詢是嗎?彆管她了,我覺得她挺陰暗一女的。”

下麵是一個截圖:“這是她微博小號,你看看吧,都是黑泥。”

趙筱雲放大截圖,先注意到一片漆黑的頭像,然後是網名:冰皮年糕。

等等,這名字好熟悉!

趙筱雲坐起來,打開讀者群,翻看群成員,突然發現那些刷花的讀者沒有一個進群的。

就在這時,群裡有人說話。

【看熱鬨嫌事大】:@全體成員家人們起來了嗎?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想跟大家夥嘮一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