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珠臉上露出好奇神色。
站在旁邊的付燕燕聽到這些話,有些擔憂的看向金秀珠,怕她會攀比,不過她好像想錯了,現在的金秀珠卻十分坦然道:“沒錢,太貴了,等以後有錢了再說。”
錢玉鳳表示理解,“那行,那咱們再去看看衣服。”
到了成衣店櫃台前,站在裡麵的工作人員看到她們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後,直接將頭往旁邊一撇,像沒看見一樣。
錢玉鳳有些底氣不足,問:“還要再看看嗎?”
她也隻敢在金秀珠麵前充充麵子,在這些城裡人麵前,還是有些自卑的。
金秀珠掃了一眼裡麵牆上掛著的衣服,覺得樣式再簡單不過了,她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料子也不是多好,放在以前,她都不會多瞧一眼。
直接拉著錢玉鳳走了,“去樓下買點布,我自己做。”
錢玉鳳有些驚訝,“你會做衣服?”
“會點。”
錢玉鳳笑了笑,“不會可以問我婆婆,她會,我們家的衣服都是她親手做的,她年輕時候給地主當丫鬟,跟著一個老嬤嬤學過幾年針線。”
金秀珠嗯了一聲,幾人又去了樓下,樓下賣布料的櫃台好幾個,都可以上手摸,金秀珠將身上所有的布票全都花了,心裡想著給一家四口全都做兩身。看得旁邊的錢玉鳳咋舌不已,哪有這麼花錢的,再看金秀珠還想買棉花,趕緊拉住了她,“棉花我幫你從村子裡買,便宜很多,彆亂花錢了。”
金秀珠隻好意猶未儘的收了手。
最後四個人滿載而歸。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江明川已經回來了,還把午飯做好了。
看到金秀珠買回來這麼多布料,張了張嘴,不過到底還是沒說什麼,隻是問了句,“我已經打了結婚報告了,等過審了我們就把證領了,到時候在食堂請兩桌,你看怎麼樣?”
金秀珠也不知道這邊什麼風俗習慣,便點點頭,“這個聽你安排。”
她倒是不太注重這些,婚禮弄得再熱鬨再盛大,最後過得糟糕的也比比皆是。她很早就懂得一個道理,不管嫁給誰,都要把一顆心放在自己身上,日子才會過得順心,男人和孩子都靠不住。
江明川嗯了一聲,想起了什麼,又道:“團長讓我們晚上去他家吃飯,晚上就不用做飯了。”
金秀珠早就猜到了有這一刻,所以也不覺得意外,“行,要不要買點什麼帶著?”
“不用,團長不是那樣的人。””
“……”
什麼叫不是那樣的人?這不是基本的禮節嗎。
金秀珠沒理會他,幸好她早有準備。
江明川吃完飯就走了,金秀珠便開始忙活起來,家裡能用得上的食材不多,隻有江明川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麵粉豆子。
雖然金秀珠很想做自己愛吃的滴酥鮑螺,但那個需要牛乳,這裡沒有,如此隻好做“黃金糕”了,黃金糕是侯府的說法,廚房裡的劉大娘說,在她老家這東西叫豌豆黃。
金秀珠當初在侯府當丫鬟的時候,就天天想著賺夠錢贖身,以後出去弄個小買賣做,所以她努力討好府中有本事的老嬤嬤,跟在她們後麵學手藝,因著那時候她在世子院中伺候,也都願意給幾分薄麵教她。後來她成了侯爺的人,又私底下找嬤嬤學認字和看賬本,她知道府裡那些主子出身都比她高,背地裡看不起她,可那又如何?她並不比她們差了,連侯爺都誇她聰慧異常,可惜生作女兒身。
金秀珠將早上泡的豌豆拿出來,加點水放到鍋中煮,趁著這功夫和賀岩將家裡的板凳椅子都拿到外麵曬,兩人又打了一盆水將家裡家外擦一遍。
忙到下午兩點左右,她將煮好的豆子稍微涼一下放到湯碗中,用鍋鏟攪拌成細膩的豆沙,弄好後又把豆沙放入鍋中加白糖小火不停翻炒,等成了粘稠的糊狀便將其撈起來放到碟子中冷凝。
現在天氣涼,倒是不用特意用冰鎮,等了大概半個時辰,就成了膏狀。
金秀珠原本做這個就是打算送人的,所以泡了不少豆子,她將碟子倒扣在菜板上,然後將凍好的膏塊切成一塊塊小長條,好看的擺放在碟子裡,不好看的零碎的放在兩個碗裡給孩子吃。
最後裝了三個碟子好看的。
金秀珠拿個碗倒扣將其中一碟子中的黃金糕蓋住,吩咐賀岩,“你帶著妹妹把這個送去你錢嬸子家,順便問她有沒有乾淨的襖子,借給我穿一晚上,明天就還給她。”
賀岩嘴裡含著黃金糕舍不得吞下去,一臉認真聽著金秀珠說的話,最後用力點頭,“好。”
然後就小心端著碟子出去了,走路慢慢的,生怕摔了手中的碟子。
付燕燕跟在他身後。
兩個孩子很快就回來了,不僅賀岩手中拿著一個綠色大棉襖,付燕燕身上也套著一件乾淨的小襖子,不等金秀珠開口問,賀岩就趕緊解釋道:“是吳奶奶給的,是小軍哥小時候的衣服。”
他臉紅紅的,剛才吳小軍也在家,嘗了一口後就大叫著好吃,還誇新嬸嬸太厲害了,自己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讓他覺得十分有麵子。
第一次他沒有在吳小軍麵前感到自卑,現在他也有爸爸媽媽了,他媽媽會做很好吃的豆子糕,他不再是沒媽媽的小可憐了。
金秀珠滿意的點點頭,將兩個碗給他們,“拿去吃吧,不過這個不能一次性吃太多,畢竟是涼口的。”
付燕燕看著她,後知後覺的明白她讓自己跟著過去,就是為了讓自己也得一身乾淨的衣服。
但不明白為什麼不同時說借兩身?
兩個小家夥捧著碗出去了,臉上都有些不可置信,賀岩是沒想到這麼一大碗都是自己的,付燕燕則是沒想到金秀珠會做吃的,在她記憶中,金秀珠從來沒做過這些,她隻會說浪費錢。
晚上天快黑的時候,江明川回來了。
金秀珠已經換好了衣服,還給自己和兩個孩子洗了個頭洗了個澡,收拾的乾乾淨淨,見江明川回來,就將裝著一碟子豆子糕的小籃子挎在手腕上,問他;“現在走嗎?”
她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比較忌諱一些東西,所以跟兩個孩子說這叫豆子膏,怕惹閒話。
江明川陡然看見衣服乾淨、頭發梳得整齊的金秀珠,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即道:“走吧。”
看到她手腕上的籃子了,疑惑問:“那是什麼?”
“我自己做的吃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想著空著手上門不好。”
江明川便點點頭,“嗯”了一聲。
一家四口朝前麵做好的家屬樓樓房走去,汪團長一家住在四樓,到了四樓時,樓梯口的門是開的,裡麵熱熱鬨鬨,好像很多人。
金秀珠看向江明川,她聽他的意思,還以為請的隻有他們一家,現在來看好像不是。
江明川似乎也有些意外,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不過很快恢複平靜,對她說了一聲,“進去吧,等會兒嫂子要是說了什麼,你就笑笑。”
金秀珠覺得他小看了自己,她也不是吃素的好吧。
哪知兩人剛一進門,就有道聲音笑嘻嘻傳來,“咦,這不是錢玉鳳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