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鳳絕不承認自己是酸,她就是氣金秀珠瞞著自己,沒把自己當朋友。
金秀珠早就猜到會這般,她不僅沒哄著人,反而故意將臉拉下,“嫂子說這話就讓我聽著不舒服了,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今天早上三點鐘就出門了,也沒機會跟你說啊,你要是這麼想,那才真是把我當外人看了。我自問來這裡這麼久,一直真誠待你,做了什麼好吃的也都是第一時間想著你,你倒是儘把我往壞處想。”
說完也不看她,直接牽著女兒的手就往家走。
聽到這話,錢玉鳳心虛不已,趕緊上前拉住人,“哎哎哎,你也真是的,我都沒說什麼,你怎麼就生氣了?行了行了,是我不好,快進來坐坐,喝點熱水,忙了一早上累壞了吧。”
金秀珠白了她一眼,“哪裡敢跟你生氣?不然又說我不知好歹了。”
“哎呀,脾氣真大,也就江營長能受得了你。”
說著就不由分說將人拉進門,“我婆婆去串門了,早上剛吵了一架,我也不想哄了,愛出去出去,快進來。”
站在旁邊的付燕燕眼睜睜看著金秀珠隻用三言兩語就把人順毛摸了,還讓人家哄自己。
換做自己,恐怕一聽到那些話就準備道歉了。
她突然發現這個世界的金秀珠真的很不一樣。
金秀珠問她,“你跟你婆婆吵?”
“我哪有這個膽子?是大丫,我就按照你昨天說的做,回到家後我就跟大丫說了幾句好話,然後告訴她想要去讀書,媽媽非常支持,但家裡沒錢,你要真想讀,就去跟你爸你奶吵,跟他們吵才有用,讓他們彆總是管大伯一家,也管管你。”
“哪知這孩子就厲害起來了,今早真跟她爸她奶吵了一架,彆說,我聽著真舒服,我現在也是想通了,與其把那麼多錢養大伯一家,還不如給我家大丫讀書。”
金秀珠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隻有付燕燕能感同身受大丫的心情,以前她是一個人對抗全家,但現在有媽媽的支持,她自然就有了無窮的勇氣。
因為她會覺得,媽媽是愛她的。
下午,賀岩比往常回來的要晚一點。
金秀珠也沒在意,她經常聽錢玉鳳抱怨說小軍總是被老師留下背課文,有時候回來天都黑了,嚴師出高徒,以為賀岩也是這樣。
還是在吃飯的時候,閨女突然說了一句,“哥哥被人欺負了。”
金秀珠和江明川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賀岩。
賀岩像是受到驚嚇一樣抬起頭,趕緊笨拙的解釋,“沒有沒有,我沒有被人欺負。”
付燕燕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說:“你回來的時候鞋子是濕的,書包也是臟的。”
“那……那是因為我不小心摔倒了。”
“可是你脖子上有抓痕。”
賀岩就不說話了,他像犯了錯一般低下頭,不敢看金秀珠和江明川。
家裡燈光昏暗,賀岩又穿著襖子,所以金秀珠和江明川都沒發現,金秀珠臉色冷了下來,伸手扒開賀岩的衣領,露出了脖子上三道血痕,有一道還翻了皮。
她皺緊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賀岩以為她生氣了,以前他跟村子裡的小孩打架,打輸了媽媽就會脫掉他褲子用棍子打,罵他沒出息,給她丟臉。
他小聲說:“一點都不疼。”
江明川倒是沒有太上心,以為隻是男孩間的打打鬨鬨,“待會兒抹點藥就好了。”
付燕燕聽到這話,就不說什麼了。
隻有金秀珠眉頭一豎,“這是什麼話?被人抓成這樣還叫沒事?現在是被人抓傷,下次可能就是被人砸傷腦袋了,你不知道吳家那個大伯嗎?腦袋撞在石頭上整個人都癱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年都不能動。”
江明川閉嘴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根本講不過金秀珠。
付燕燕看看江爸爸,又看看金秀珠,識趣的低下頭吃飯。
隻有賀岩被嚇得不行,生怕自己也會癱在床上不能動,趕緊一五一十說了,原來是二年級有幾個小霸王今早不知道聽誰說的,說賀岩媽媽現在在食堂裡工作,要賀岩給自己帶好吃的,賀岩不願意,然後幾個人放學後把他攔住了不讓走。
那幾個小孩特彆壞,下課後還故意站在廁所門口,讓要上廁所的孩子從他們□□鑽過去,不然不準他們上廁所。
江明川皺了皺眉,也意識到了不好。
金秀珠正要教他怎麼反擊回去,江明川似乎猜到了她要說什麼,直接道:“明天你去打聽這幾個孩子家住在哪裡,爸爸周末去他們家裡看看。下次遇到這種事要跟我們說。”
賀岩沒想到爸爸平時這麼忙,竟然會幫他出頭,其實被欺負的不止他一個。
他乖乖點頭,“好。”
心裡有點開心。
吃完飯,江明川和金秀珠去廚房洗碗,客廳裡的付燕燕突然冷不丁問了一句,“你鑽了嗎?”
賀岩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猶豫搖了搖頭,“沒有。”
付燕燕懷疑的看著他,嗤笑一聲。
賀岩小臉紅了紅,他真的沒有鑽,但他尿褲子了,在座位上坐了一下午不敢動。
廚房裡。
江明川正在彎腰洗碗,金秀珠在旁邊收拾灶台,她突然扭過頭問他,“你是不是在心裡很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