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花錢,繞著這京市跑三圈都成。
丁商宇大大咧咧,毫不見外地走到車後座,車門打開,他揚著調子,衝還沒反應過來的孟鵑喊道:“孟女士,上車吧?”
剛剛還對孟鵑嗤之以鼻的漂亮女人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穿著土掉渣的黑色棉襖,一雙極其‘耀眼’的枚紅色大棉鞋的人坐上了她夢寐已久隻摸過還沒坐過的歐陸。
現在這些鄉下丫頭,都這麼不可貌相嗎?
從車站到陸君堯住的“禦湖上園”,開車要五十分鐘。
路上,丁商宇時不時地瞥著旁邊,坐得離他很遠的小姑娘。
好奇心快要害死貓了。
終於,丁商宇沒忍住,“噯”了一聲。
還因為之前他抬手想對她做什麼而對他防範心沒減的孟鵑扭頭的同時,又往車窗那邊挪了挪。
丁商宇皮笑肉不笑地問她:“我是獅子老虎,會吃了你不成?”
孟鵑沒說話,把頭扭過去,不看他。
丁商宇有點撓頭,說真的,即使他現在沒錢沒勢了,可倒貼他的女人也一大把,畢竟丁家就他這麼一根香火,日後,老頭子的江山全都是他的。
彆說他看不上這土得不能再土的鄉下小姑娘,就是看上了,也是她的福氣好不好?
很少在女人麵前吃癟的丁商宇乾脆問開車的方曲:“你家陸先生還認識這號人物?”
方曲手握方向盤,目不斜視,隻笑笑。
職業素養和專業技能雙在線的方曲怎麼可能會和彆人聊他上司的是非。
眼見車裡的一男一女都不搭理自己,丁商宇莫名就來火了,不過有火,他不對方曲發,因為他知道任他怎麼發脾氣,方曲都會對他“笑”。
所以——
他抬著右腳,黑色靴子的一側沒輕沒重地搡了一下孟鵑的那隻枚紅色大棉鞋。
“噯!”
孟鵑扭頭,沒看他,先看了眼自己的棉鞋,她走的時候特意穿了這雙奶奶冬天給她新納的棉鞋,火車上人多,她被踩了好幾腳,本來鞋麵上就有擦不掉的鞋印了,這會兒,又被人踢了一腳,孟鵑扁著嘴,彎腰用袖子去擦她的棉鞋。
丁商宇:“……”
所以,他這是被嫌棄的意思?
孟鵑擦完她的鞋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問得一本正經:“你為什麼踢我?”她說的是帶著方言的普通話。
丁商宇本來還有點憋火的,可她一張口,他就被帶笑了,他咳咳兩聲把笑止住:“孟鵑是吧?”
孟鵑的眼睛生得漂亮,大概是因為還沒完全長開,鼻梁還不是太挺,但是那兩片唇,是肉肉的M唇,看著可愛還又帶了點嬌俏,這也是為什麼她穿的這麼土,還能讓見過不少美女的丁商宇蹲地上跟她套近乎的原因。
不過模樣是嬌俏,就是臉膛有點黑了,和大城市裡沒太陽都要打傘遮紫外線的女人們沒法比。
孟鵑也不應他,就隻盯著他看。
丁商宇是發現了,這小姑娘就愛用這盯死人不償命般的眼神看人,像是要從你眼睛裡查出個命案似的。
丁商宇暫時忽略掉她美麗的大眼睛,問她:“你和陸君堯什麼關係?”
大概是因為聽見陸君堯的名字,孟鵑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幾分,她問:“你也認識陸先生嗎?”
話問到這兒,丁商宇就開始沾沾自喜地睜眼說瞎話:“何止認識,我倆是光著屁股一塊長大的!”
開車的方曲瞄了眼後視鏡。
孟鵑一聽這話,當即就卸下了六分防備,臉上又驚又喜,聲音都露出了幾分甜:“真的嗎?”
真是說什麼都信呐!
丁商宇眉棱一揚:“不認識,我會上他的車嗎?”
覺得這話非常在理的孟鵑立即偏了身子,對著他一個深深的彎腰:“對不起,剛剛是我有眼無珠,不知您是陸先生的朋友!”
“您”都帶上了。
丁商宇的身子被她這麼一個彎腰的姿勢“嚇”的立馬往後挪了幾分,雖然有被驚到,不過他嘴上不認慫:“我怎麼會跟你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他問:“你還沒說你和陸君堯什麼關係呢?”
孟鵑抬起頭,嘴巴一彎,笑了,因為臉膛有些黑,這一笑啊,露出白白的一排下牙齒。
丁商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要是化點妝,把那黑蓋住,該是個水靈靈的美人兒吧!
孟鵑笑吟吟地答他:“陸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下,不止丁商宇驚訝了,就連開車的方曲踩著油門的腳都頓了一下。
丁商宇嘴角勾笑,自言自語似的:“陸君堯還真是做慈善做上癮了,不止給錢,都開始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