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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的弋痕夕哽咽著:“我真沒用,要是我實力夠強的話,要是我能阻止山鬼謠,要是我能阻止他的話……或許……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軟弱,為什麼?我發誓,從今往後,我要用我的這雙手,守護我要守護的一切。”
弋痕夕:“原來,我最無法原諒的人並不是山鬼謠,而是……我自己。”】
最無法原諒的人麼,山鬼謠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弋痕夕,原來打從一開始你就……
但是這樣的滋味,可要比單純的恨難捱許多,這世上再不會有人比他更明白其中煎熬。
在昧穀蟄伏十年的叛境俠嵐是一柄深入敵人腹心的利刃,但這利刃的另一端,卻始終是對著他自己的。
弋痕夕對此了然於心。於是,他衝山鬼謠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來,還刻意用了少年時的輕快語氣:“用你平時的話來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熾天殿鎮殿使的目光與影像中的自己一脈相承,又更添幾分包容與堅決,有那麼一瞬間竟讓他想起左師。要是現在的弋痕夕用玄惑歸心編個左師出來,應該比當初在絕炁逆空中的那個對他來說破綻百出的要唬人得多。
山鬼謠漫無邊際地想著,麵上卻勾起了一個滿不在乎的笑:“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此,也無需再多說什麼了,在這一點上,他與弋痕夕,其實沒什麼兩樣——而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終幕
感覺到自己身上兩顆記憶珠的異動,山鬼謠起身說了句:“結束了。”
那塊熒白色屏幕隨著他的話音化為光點消散在空中。
弋痕夕問道:“這麼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對於這種沒有懸念的問題,山鬼謠回以嗤笑:“看看四周吧。”
弋痕夕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頓時有些驚喜地睜大眼。
“破陣統領!”
“浮丘老師!”
輾遲他們高興地迎了上去。
山鬼謠一副不出所料的神色,抱著雙臂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個空間為我們省去了不少工夫。”
弋痕夕微一點頭:“看樣子,咱們出去以後就能直接開始重鑄神墜了。”
此時,破陣和浮丘在眾人的解釋下已摸清了大致情況。考慮到回去以後就要麵臨更為嚴峻的戰鬥,破陣讓眾人在此地略作休整。
浮丘屈指敲了敲案幾上的茶杯,沒好氣地掃了天淨沙一眼:“連茶都喝上了,你們在這兒可真夠悠閒的。”
天淨沙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唉,沒辦法,我老人家就這點愛好。”
破陣聽了一耳朵這兩人的互相打趣後,又將視線轉向另一邊,隻見山鬼謠和弋痕夕並肩而坐,舉手投足之間依舊默契十足。
他頗有些感慨,被命運的洪流裹挾著走了半生,經曆過最深沉的痛苦與絕望,卻不怨天,不尤人,始終秉持著守護的初心,左師的這兩個徒兒啊,真是相當的了不起。
不遠處,少年俠嵐們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堅定無畏的眼神中滿是一往無前的朝氣。
無垠時空中,傳來俠嵐們鏗鏘有力的誓言:“我們一定能創造出一個更好的未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