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次日,韶慕離開了立縣……(1 / 2)

惹嬌嬈 望煙 4640 字 7個月前

次日,韶慕離開了立縣,算是比預想中提前一日。

天冷了,他要儘快趕去抿州,如今這一日時間,剛好送昭昭去另州。

馬車行進在荒涼的郊外,如此時候,田中無有勞作的農人,萬物消寂,前日的雨讓道路格外泥濘,走得並不算快。

昭昭和鐘伯坐在車外的前板上,身上衣裳雖然厚重,但很是擋風,頭上蒙了條布巾,根本不覺得寒冷。

鐘伯手裡攥著長鞭,偶爾揮舞兩下。平日裡跟著韶慕,路上甚少有什麼話說,現下對著昭昭,可算不用再憋著,說了個暢快。

一路走來碰到哪些稀奇事兒,哪次夜裡行路無有住處,最後甚至說到欒安府的韶家。

昭昭這才知道,原來韶家不是一般的杏林之家,是和抿州吳家一樣的世家,甚至更高一籌,祖上出了不少杏林名家。按理說,這樣的家族,身為少主的韶慕該繼承祖業。

她長著一張乖巧的臉,如此安靜的聆聽,讓鐘伯很是喜歡,又有些許不舍和憐憫。隻可惜他做不了主,要不然一定帶上這姑娘。

車內,韶慕看著書,身旁的窗簾掀開一角,外麵的光線透進來。

耳邊是外麵一老一少的說笑聲,鐘伯誇昭昭的話,也一字不落的鑽進耳中,有些故意說給他聽的意思。

他抬眸,看著前方晃動的門簾。

昭昭自然是不能帶的,她是金枝玉葉,還是他和離的妻子,挑哪一頭來說,他也不能和她再牽扯。鐘伯畢竟才接觸她兩三日,不過被她乖巧的表現迷惑,實則內裡驕縱又嬌氣。

晌午的時候,三人在一處茶肆暫停休憩。

天冷,裡麵人不多,鐘伯找了個靠裡的桌子,他知道韶慕喜歡安靜。

三人坐下,簡單點了些吃食,鄉野地方,可想而知也並沒什麼好吃的。

昭昭靠著鐘伯坐,手裡握著一角雜糧餅子,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又乾又硬,幾乎能把牙硌下來,連喉嚨都試著疼。

她慢慢嚼著,再沒跟韶慕提跟去抿州的事。回京城便也行罷,她原也是如此打算的。

正想著,麵前推過來一隻瓷碗,裡麵是軟糯的白粥。

抬頭去看,是韶慕,他已經吃完,正站起身離開:“吃這個罷。”

昭昭目送他離開,回來看著眼前的粥,遂放下餅子,端起來喝。米粥軟軟的,終於讓她喉嚨舒服了些。

不好讓彆人等著,她匆匆吃完,就出了茶肆。

馬車繼續上路,才走出一段,天上飄下了細碎的雪,預示著,真正入冬了。

“天要冷咯。”鐘伯道了聲,晃了下長鞭,啪的一聲響。

昭昭抬臉,一點冰涼落在腮頰上,纖長的睫顫了顫。

忽然,哢嚓一聲響,馬車隨之往一旁傾斜倒下,連拉車的馬亦受到驚嚇,嘶鳴一聲,馬蹄不安的踢踏。

鐘伯道聲不妙,當即跳下車去查看。

事出突然,昭昭下意識雙手去抓身後的車廂,這才堪堪穩住,沒有跌落下去。

她剛想扶著下地,身邊的布簾掀開,露出韶慕的一張臉。

“可有傷到?”他問,並打量著。

昭昭搖頭:“沒有。”

韶慕嗯了聲,先一步從她身邊越過,下了馬車。甫一站穩,他抬起右手到她麵前。

昭昭一怔,看去他,他這是要扶她下車?可是她腳一伸就會落地,並不麻煩。

“地上滑。”韶慕道了聲,手落回垂至身側,隨後走向車後。

昭昭看著他的背影,有那麼一瞬,她覺得他的眼神莫名熟悉,還有他抬手扶她,有種熟練的自然。

“輪子脫下來了,”鐘伯蹲在地上,手裡檢查著輪子,“好在軸沒斷,是車轄鬆了,找個鐵匠修一修就行。”

少了一側的車輪,車廂歪倒著,沒辦法再前行。

韶慕四下裡張望,單手背後:“不能耽擱,這雪不知能不能下大,今日必須趕到另州。那邊有個村子,當是有鐵匠,鐘伯你去找人修好馬車,我去前麵路探一探,是否好走。”

簡單說完,他準備前行,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

馬車邊,昭昭正探著身子去掀門簾,想確認裡麵東西是否安好。

“昭昭,”韶慕喚了聲,“你留在這裡,哪兒也彆去。”

昭昭看向他,嗯了聲,然後就見他轉身前行,細細的碎雪在他身遭打旋兒。

鐘伯也不耽擱,帶上車轄就往遠處的村子跑去。

馬車這裡隻剩下昭昭,她拍拍馬脖子,輕輕安撫著。馬兒是有靈性的,噴了個響鼻兒,像是回應她。

曠野安靜,她往韶慕走的方向看去,已經不見他的人影。

這廂,她記起來去查看車廂中的物品,走過去掀了簾子。韶慕帶的東西本就不多,一眼看進去時,就見物品全部滾聚在車廂一側,不過篋笥沒有散開,倒也沒顯得淩亂

剛想放下簾子,昭昭猛然記起什麼,然後再次看進車廂內。

這回她看得仔細,也就發現韶慕隨手提著的包袱不見了。這樣一回想,她記起來,在茶肆時他從包袱中拿出信箋來看……

包袱落在茶肆了。

昭昭站在原處想了想,最終沿著馬車剛才來的路往回走。

車壞了需要功夫修,她記得離開茶肆也沒有多久,走回去取回來就好。

路上是馬車留下的兩道車轍,於泥濘中相當明顯。昭昭沿著路邊沿走著,這裡還算堅實,飄飛的細雪,讓視線受阻,想要找一下那茶肆的幡旗都變的困難。

心中覺得很近,真正走起來可完全不是,路不好走,還得辨認方向,幸好有地上的車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