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至,你給我滾!”
韓至也沒多停留,冷哼一聲離開了。
這種憋悶的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也太令人窒息,像是一根針堵在了胸口,刺得人生疼生疼。蘇宜家從夢中驚醒過來。醒來後,胸口那種憋悶的感覺仍在。
多年的軍旅生活使得韓至睡覺一向警醒,聽到身側的動靜,頓時醒了過來。
他側過頭去看了看枕邊的人,隻見蘇宜家正睜著眼睛看著床頂,眼裡有著濃濃的痛楚,甚至還有一絲淚光。
韓至的心似油潑過一般,百爪撓心,他擔心地問:“娘子,你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宜家轉頭看了過去,在看清韓至臉的那一刻,夢中的情緒疊加了。
“滾!”
她不想見他,看到他就煩。
韓至:……
又攆他走!
吃飯時攆他走,現在又攆他。
不過,看在她此刻不太清醒的份兒上他忍了。
“娘子究竟夢到了什麼?”
韓至果然還是和前世不同,前世她讓他滾他立馬就滾,現在像是沒聽到一般。
蘇宜家:“你。”
韓至:……
早知道不問了。
他厚著臉皮上前,故意和蘇宜家開玩笑,緩解她的情緒:“既夢到了我,那應該是美夢才對。”
蘇宜家冷笑一聲。他這個人可真是奇怪,前世自尊心特彆強,說一句就要炸。今生卻厚臉皮得很,不管她如何罵他又或者打他,他都沒什麼感覺。
韓至見蘇宜家依舊不開心,不再說些不該說的話,他道:“夢都是相反的,我對娘子一片赤誠,千依百順。”
油嘴滑舌!
好聽的話真是一套一套的。
也不知今生他為何有這麼大的變化。
夢裡的他和現在的他好似重疊了,又好似兩個人。
蘇宜家看著韓至的眼睛,認真地問:“可若你真的欺負我了呢?”
黑暗中,蘇宜家的眼睛格外明亮,如同浩瀚的星空,像是要將韓至整個人吸進去一般。
韓至這等對蘇宜家毫無定力的人自然被吸進去了,他立即保證:“那娘子就欺負回來!夢裡的我若是罵了娘子一句,娘子就罵我十句。我打了娘子一下,娘子就打我十下。任憑娘子罵我打我絕不不還口還手。”
蘇宜家:“當真?”
韓至:“千真萬確!娘子,你來吧,是動口還是動手你來選。”說著閉上了眼,一副任由人宰割的模樣。
看到這一張臉蘇宜家是真的很想同打他一頓出出氣。她快速抬起胳膊,揚起了手掌。然而,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令她厭惡的臉,她久久沒動。
那些都是前世發生的事情了,氣她的也是前世的他,如今打他又能有什麼用。
韓至見娘子久久不動,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淪陷。
娘子的胳膊好白啊!看起來和月光一樣瑩白。啊,不對,是比月光還要 白。她身上像是發著光,那光還香噴噴的,摸起來一定十分的柔滑。
蘇宜家見韓至一直盯著她的胳膊,她準備收回來,結果被韓至握住了。
即便屋內黑暗,蘇宜家仍舊能看出來韓至和自己的膚色差異極大。
韓至握著蘇宜家柔嫩的胳膊,大拇指摩挲了幾下,賤兮兮地問道:“怎麼不打了,娘子可是舍不得了?”
蘇宜家:……
韓至抓著蘇宜家的胳膊,目光盯上了她的唇,再往下看,脖子上還有點點痕跡。
這是昨晚……
韓至咽了咽口水。
蘇宜家察覺到韓至一直盯著她看,轉頭看向他,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眼睛裡。
韓至目光深邃,帶著幾分危險。
他這是又想……
他這個人滿腦子都是那些事兒,聊不了幾句就往那件事上想。前世他不是挺克製的麼,也沒見他說過這樣的話。
韓至湊近了蘇宜家,打量著她,啞聲問:“還是說……夫人剛剛說的‘欺負’,指的不是我說的那些,而是彆的?”
要真是那件事他可實在是太虧了,夢裡的他先享受了,現實中的他隻能憋著。
這話意有所指,說的是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蘇宜家頓時紅了臉,心中暗罵:色胚!
她死勁兒抽回來胳膊,攏了攏衣裳,轉身朝著裡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