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給他臉了。
前世她就想收拾他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今生正好收拾了。
眾人頓時一驚。
這其中也包括韓至。
張管事可不是一般人啊。
管事們離開後,屋內漸漸安靜下來。
韓至覷了一眼娘子的臉色,道:“張管事的身份不太一般。”
蘇宜家:“看出來了。”
主家的吩咐都敢不聽,身份可不就是不一般麼。前世便是他夥同張氏在采買上動手腳,單單是花草一項就一次貪了千兩。
韓至怕娘子不懂,又解釋道:“他是母親的遠方弟弟,是親戚,不算是下人。”
蘇宜家:“哦。”
韓至見娘子態度冷淡,又道:“這事兒怕是有些難辦。”
蘇宜家:“哪裡難辦了?他是沒領將軍府的月例還是沒吃將軍府的飯菜?既領了月例那就應該聽從將軍府的安排。不管他是誰的親戚朋友,又或者是普通的下人,都應該用同樣的規矩約束。倘若人人都有樣學樣,這個家還如何管?”
韓至想娘子是不是沒明白他的意思?可轉念又一想,娘子世家出身,對這些人情世故應該比他更精通才對。一時有些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蘇宜家:“將軍不想將他攆走?”
韓至沉思片刻,道:“他畢竟是母親的弟弟,二弟的舅舅,父親和他關係也不錯。”
怕是輕易動不得。
蘇宜家想到前世後來張管事還是被攆走了,開口問道:“若是他采買時貪了你近千兩銀子,府中還會不會用他?”
韓至:“自然不會。”
蘇宜家笑了。果然,人隻有在侵害到自己的利益時才會做出改變。前世韓至就是如此。
韓至很快明白了娘子的意思,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今他隻犯了一點小錯,父親和母親不會同意將他攆走。若他貪了千兩銀子,父親和母親那邊就無話可說了。”
他擔心她不能如願,恐到時候會心情不好。
原來他是這個這個意思。
蘇宜家:“你怎麼知道他隻犯了小錯?”
韓至立即明白過來:“他在彆的事情上犯錯了?”
蘇宜家微微點頭。
韓至琢磨了一下,道:“你將他的把柄交給我。”
娘子不是一個無理取鬨的人,她既然這樣說,定是張家舅舅犯了大錯。
蘇宜家看向韓至:“你要銷毀證據?”
韓至:“我去將這件事告訴父親。”
蘇宜家:“為何?”
韓至:“娘子剛嫁過來不久,做這件事難免會被人議論,不如我去。”
蘇宜家抿了抿唇,眼睛一直盯著韓至。很多時候她都不明白韓至到底在想什麼,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前世她提醒他時他從來都不信的,還要和她大吵一架。
如今她不提醒他了,準備自己去做,他反倒是要過來幫忙。
韓至也在看蘇宜家,對方眼神中的情緒他有些看不懂。不像是欣喜,也不像生氣。她在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難道是被他的行為感動傻了?
“咳。”韓至故意輕咳一聲喚回了蘇宜家的注意力。
蘇宜家眼皮微動。
韓至:“娘子不必如此感激我,我是你丈夫,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蘇宜家張了張嘴,尚未開口拒絕,韓至就湊近了她,貼著她的耳朵小聲道:“娘子若實在是想謝我,不如將這份感動留到晚上。”
話裡流露出來幾分曖昧之意。
蘇宜家的耳朵一向敏感。
此刻熱氣噴到耳朵裡,她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臉上也有幾分酡紅。
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韓至本是玩笑之語,然,看著眼前豔若桃李的這一張臉,他覺得嗓子有些緊。
他還沒在白日裡見過娘子臉紅呢,可真好看。
蘇宜家本以為韓至是在開玩笑,然而她轉頭時看到了韓至的眼神。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仿佛自己是他的獵物一般。
這種眼神她隻在夜晚看到過,如今在白日看到,她竟有些不敢韓至對視,內心突然生了幾分羞恥,想要逃離,臉也比剛剛熱了。
見她如此,韓至的眼神深了幾分。
她一向端莊,對他有幾分疏離。他剛剛說的孟浪之語雖是發自真心,但也從未奢望過她會在意。他甚至做好了被罵,甚至被打的準備。
即便是被罵被打他也認了。
可娘子既沒有罵他,有沒有打他,她竟然臉紅了!那一雙眼睛像林間的小鹿一般清澈,也像是小鹿被抓後流露出來的膽怯害怕。
這種神情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除非——
她這是在故意勾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