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什麼話都敢說,完全不考慮她此刻的心情!蘇宜家抿了抿唇,冷聲道:“你今日去書房睡吧。”
察覺到蘇宜家真的生氣了,韓至不敢再做什麼,也不敢再說什麼,隻好道:“娘子,我錯了,我這就睡,這就睡。”
說著,他離開了蘇宜家的被窩,轉身吹滅蠟燭,將床幔放了下來。
蘇宜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背過身去時她還在想剛剛的事情。韓至竟然這般敏銳嗎,竟然能從她的臉色和眼神察覺到她的情緒。
韓至那邊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哎,都怪他嘴賤,說了不該說的話,娘子惱羞成怒了。若他不說那些話,或許娘子不會拒絕他。
那日蘇宜家雖然拒絕了韓至,但韓至並未放下此事。他讓人去查了查。整個將軍府都是他的,府中的人自然聽他的。張氏和張管事的小地方來的,沒經過什麼事兒,做事兒也並不周全。尤其是剛剛來到了京城這個陌生的大環境中,對一切都不甚熟悉,做事露出來的馬腳也很多。
不過半日韓至就將張管事的做過的事了解的七七八八,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猜測,約摸知道了他都做了什麼事。
再然後,他也查到了張氏的頭上。
幾日前他惹惱了娘子,娘子這幾日都沒給他好臉色。
既然娘子不讓他去尋父親,那他就不去了,免得再惹娘子不開心。
不過,他還是派人守在父親身邊,等娘子一去尋父親,他立即就跟了過去。
蘇宜家這幾日一直在梳理府中的事務,自然發現了張氏在管家上的小動作。
張氏管家不久,她雖貪了些,但還不算太過分,比之前世少之又少。。
而她貪的最大途徑就是通過采買。
做這件事的人就是張管事的。張管事的不僅為張氏做事,自己還從中獲了不少利,這半年多獲利幾百兩。
既然放出話去要收拾人,她自然要一擊即中,否則她以後如何再管理將軍府?
蘇宜家先將張管事做的事告知了韓璨。
韓璨看著手中的證據,臉色難看至極。這些財物都是兒子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用命換回來的,張家小子竟然敢弄到自己的腰包裡,簡直無恥至極!虧他當初為了瞧著他可憐將他帶到了京城來,沒想到他就是這樣對待他們府的。
蘇宜家剛剛隻說了張管事的,還沒說張氏的,她正打算說張氏的事情,這時韓至走進來了。
韓至:“張管事的雖然貪,但好多事是受旁人的指使。”
韓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背後還有人?”
韓至:“父親,您想想他聽命於誰?”
韓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可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說……你母親?”
韓至點了點頭。
原以為妻子愚蠢,被人欺瞞了,沒想到她也參與其中。韓璨皺了皺眉,問:“她都乾了什麼?”
韓至看向蘇宜家:“娘子,你就彆替母親隱瞞了,還不趕緊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父親。”
蘇宜家:???
她何時打算為張氏隱瞞了?她本就是來告張氏狀的。張氏是張管事的靠山,弄走一個張管事的,張氏還可以再安排其他的心腹。前麵她先說張管事的隻是一個鋪墊,重點是後麵的張氏。
韓至將證據遞給了韓璨。
韓璨看著手中的證據,臉色鐵青。
妻子不僅拿走了兒子放在賬麵上的錢,竟然還將兒子和兒媳婚儀上的一些賀禮拿走了,其中還包括皇上皇後的賞賜。
皇上的賞賜都是記錄在冊的,東西值多少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一種臉麵。這種東西是要當成傳家寶傳下去的。
妻子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你們倆都是好孩子,這件事為父一定讓你母親給你們一個交待。”
他得趕緊去問問這些東西有沒有被她賣了,若是賣了可就麻煩了。
韓至:“多謝父親。”
說完事,韓至和蘇宜家離開了書房。
回去的路上,蘇宜家時不時看韓至一眼。
韓至和張氏的關係不是挺好的麼,前幾日還關心她和張氏之間發生的事,今日怎會主動和韓璨說張氏的不是。
韓至察覺到娘子在看他,厚著臉皮問:“娘子可是又想感謝我?我說過了,娘子若是想感激我不如留到……”
話未說完,蘇宜家就瞪了他一眼。
韓至頓時不敢再說。
蘇宜家想,她也沒那麼想感激他,這些事她自己也可以做的。不過,不得不承認,韓至去做的確能省去她不少麻煩。
“謝謝。”
聽到這一聲謝,韓至心裡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甚至,比某些時候還讓他興奮。
“不用謝,不用謝,都是我應該做的,以後娘子有什麼麻煩儘管跟我說,我都能為娘子辦到。”
娘子世家出身,有錢有人有頭腦,什麼事情都能獨自解決,從來用不著他。今日他終於幫了娘子一次,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瞧著韓至傻呆呆的模樣,蘇宜家難得給了他一個好臉。
他好像沒那麼討人厭了。
張氏偷偷昧下的東西都被韓璨翻了出來,重新放回了韓至的庫房之中。
對此,張氏哭鬨不止。
上次的病剛好,這下又倒下了。
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鬨得闔府皆知。
晚上,韓至對蘇宜家道:“這幾日你先彆去給母親請安了,若母親喚你的話……你就讓人去尋我。”
蘇宜家瞥了一眼韓至。
韓至又解釋了一句:“母親知道此事是咱們二人做的定不會輕易饒了咱們。”
蘇宜家:“知道了。”
韓至察覺到蘇宜家心情不錯,晚上故意試探了一下。果然,如他所願。不過,在他想燃著蠟燭看清娘子害羞模樣時被無情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