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事實證明他可以。

“還有這些。”她指了指一旁零散的窗花。

他拿起來一個一個貼上。

孟曉兮看他毫無壓力地全貼完了，還是跟他說了一句謝謝。

喬楠奕抑製住嘴角的笑意，他的話也許還是有點作用的。

“沒事，有問題再喊我。”

她點了點頭。

等收拾完，同學回來後，元旦晚會就開始了。

張馨月晚上換上了一身青色旗袍，臉上畫了點淡妝，站在台上毫不怯場。

大部分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的甚至在起哄。

因為桌子全搬到一邊，所以孟曉兮和喬楠奕的座位靠在一起。

孟曉兮筆直著身子，在餘光中看到喬楠奕也在看著台上，但他眼神淡淡的，仿佛並不受外界的乾擾。

“為什麼不想當主持人？”她說。

喬楠奕勾唇反問，“為什麼要當主持人？”

“享受彆人羨慕的目光不好嗎？”你有才華有樣貌，天生就自帶光芒。

“為什麼要彆人羨慕？他們怎麼看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啊，孟曉兮恍然大悟。她怎麼忘了，他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人啊。

喬楠奕聽孟曉兮不再說話，“為什麼不說你怕狗？”

孟曉兮身體一僵，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沉默了一瞬間，聽到他又說，“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該回答我一個。”

她也沒讓他一定要回答呀...

“跟彆人說，彆人隻會覺得是你膽子小，怎麼彆人都不怕，就你害怕。”

她真的好討厭這些話，有時候還會被說，怎麼彆人都會就你不會，怎麼彆人都考的好就你考不好.…..

不能改變世界她隻能改變自己。

喬楠奕好像發現點什麼，“你是不是高敏感人群呀？”

她點點頭，“你也知道這個？”

“看到過。”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高度敏感是天賦，但有的人會讓自己形成內耗，所以不要太在意彆人的看法，彆人說過可能就忘了，但高敏感人群會記好久。”

“保持鈍感力？”她在一本書上看到過。

喬楠奕挑了挑眉，“看來你自己也知道呀。”

孟曉兮頷首唇角微勾，對於她來說，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症結在哪裡，但這麼多年，早已無力改變。

…

元旦晚會開始,第一個節目是一個男生帶來的街舞，搖滾的節奏立馬把場子熱起來。第二個節目是個女生獨唱，婉轉的聲音帶他們體會歌詞中的愛恨情仇……

他們怎麼都有才藝展示呢？孟曉兮在心裡想，記得很小的時候，班上的音樂老師說她音律感很好，手指也很擅長學單簧管，所以她興致衝衝地回家跟父親說她想學音樂。

孟俊卻說：“學音樂是很耗錢的，而且你也學不下來，還是彆浪費了。”王奶奶也說：“家裡條件不好，不要看彆人學你也要學。”

她學不下來嗎？也許吧，畢竟沒有發生的事，她也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但自從那之後，她再也不會主動問他們要東西了。

小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長大了就好了，可是現在她發現不同年紀總會有不一樣的問題。

一晚上的元旦晚會轉眼來到末尾，壓軸出場的是張馨月。

她一襲旗袍坐在古箏前，十指彈奏著，悠揚的聲音傾瀉而來。

孟曉兮心裡有點羨慕，但她也知道，學古箏也不是那麼輕鬆的事，十指流血是經常的事。她隻是羨慕她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情，並把它堅持下去，而自己似乎並沒有目標。

一曲畢，元旦晚會正式結束。大家收拾收拾現場，就在他們準備把桌子椅子歸位的時候聽到班主任王老師心血來潮地說：“要不大家趁現在換個座位吧，第一組到第四組，第二組到第一組，這樣順著換，每一個月換一下。”

孟曉兮是第一組的她要換到最裡麵的第四組，喬楠奕是第二組的，他要換到原本孟曉兮的位置。

她在第四組坐下，發現自己好像再也看不到喬楠奕，他被一個一個人頭擋住，孟曉兮突然有點失落，可她還沒細想，王老師就讓他們放學回家了，她收拾好東西，腳步緩慢地走出教室，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喬楠奕的座位，人已經走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為什麼會感覺到失落，最後她把它總結於看不見他靈魂不能被洗禮了，這是李樂妍當初說的話，她現在覺得挺有道理的。

她不敢承認自己或許有點喜歡他。

回到家後，她向往常一樣拿出書包中的作業，看到放在上麵的習題冊突然想起來自己學校的作業還是沒寫完啊！

說好給她抄的呢？她一邊在心裡麵嘀咕，一邊拿出紙筆準備開始寫。

孟俊看她在寫作業隨口問了一聲，“在寫課外作業嗎？”

“不是，是學校作業。”她不想騙他。

孟俊聽了頓時生氣：“不知道你在學校都乾些什麼東西，這麼晚還沒寫完？”

孟曉兮聽了想解釋，“今天晚上開了元……”孟俊不聽她說完就打斷她，“彆找理由，彆人都能寫完，就你寫不完，還好意思找理由。”

她抿了抿嘴不再說話，她還能說些什麼，反正他都不會聽。

孟曉兮專心寫著作業，耳邊傳來的是孟俊喋喋不休的說話聲。

她有時候希望自己是聾子，這樣就能屏蔽掉一切不想聽的聲音，但是有時候她又對外麵的世界抱有好奇。

人隻有在有選擇的時候才會糾結，特彆是在遇見喬楠奕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