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蕊這輩子就沒走過這麼遠的路,以往出門皆有人隨從,且大多都有馬車代步。
她從未想過丹陽縣這一小小縣城竟然如此之大,其中屋舍還築得相似無比,讓她一頓好繞。
好在有文茵阿綾作掩護,她這‘失蹤’的大半日倒是沒被人發現,隻是那雙腿在翌日根本無法下地。
奚蕊顫巍起身,那小腿肚酸痛到快要不是她自己的了。
隻要一想到昨日那人輕飄飄便否認了她的所為,奚蕊就氣得牙癢癢。
簡直太看不起人了。
但又確實惹不起,可惡!
“小姐,要不今日不去幫襯了吧?”阿綾在旁勸慰。
“不行。”奚蕊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這才來了幾日就這樣癱在榻上簡直不像話,況且見了崔家如今慘淡的生意更加激起了她的鬥誌。
“扶我起來,我還能走!”
於是奚蕊化昨日憤懣為力量,撐著文茵姿勢詭異地往外一瘸一拐的走去。
對林家她是不行,這製胭脂水粉上怎還能輸給彆人了去?
......
對麵林氏玉器鋪子依舊人滿為患,僅次於它的是那旁邊的胭脂鋪子。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奚蕊托腮觀望半響,對文茵招了招手:“你去買些他們家的胭脂。”
不一會文茵便捧著裝置胭脂的盒匣回來,奚蕊打開的瞬間便懂了為何那間鋪子如此受歡迎。
入目所見的胭脂成色極佳,還有些若隱若現的芳香,卻不似花香。
她微微蹙眉,沾染了些抹在手上,總感覺這紅頗有些不自然,何種花蕊才能提出這般顏色?
可不待她細細去想,外頭傳來的騷動驚動了她的沉思。
“崔家掌櫃在哪裡?!”男子的怒喝粗獷無禮,隨之而來的還有桌椅被踢翻的劈裡啪啦聲。
店內的婦人小姐連連驚呼著往外跑,崔家掌櫃急忙從櫃台後出來,小廝去了後院叫崔老太太等人。
“有話好好說,壯士這是在做什麼?”
奚蕊沒了繼續研究的心思將錦盒遞給文茵,起身向前廳走。
在她腳步剛踏進的刹那,砰的一聲巨響,一柄大刀唰地砍向桌案,頃刻間木屑紛飛,裂成兩半。
“彆給老子裝!孝敬你們管爺的銀子呢?!”
又是嘩啦一陣,大漢猛地掃下旁邊擺得齊整的胭脂口脂,紅粉脂沫撒了滿地,他單腿踩在歪倒的桌腿上,煞氣渾身,身後還有一眾拿著棍子的小廝。
奚蕊眉心直跳,心底打鼓,她想這次是真的遇上什麼醃臢流派了。
“管爺......不是前幾日才......”
“屁話!”
掌櫃冷汗淋漓,好不容易湊出個完整的句子又被大漢驟然駭住。
奚蕊再也看不下去,剛準備開口忽地被人往後攔了攔,大舅母對她無聲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