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熹微,黃鶯輕啼。
因為隻是探查,不能確定那處淩霄花品質能否入料,奚蕊並未大肆伸張。
隻會了聲出府踏春,便帶著文茵與阿綾踏著初日的第一縷朝陽往阿綾昨日說的城郊走去。
“......小姐,您真的不乘馬車?”文茵為難地跟在後麵。
“踏春踏春,不踏怎麼春?”
好吧,其實是覺得崔家最近打下手之人太少,平白雇個馬夫總是浪費。
阿綾也跟著勸慰:“這......委實太遠,您忘了上次.......”
那路迷的,可是床都快下不來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個奚蕊那鬥誌瞬間燃了起來。
“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小姐?”她回眸一瞪。
阿綾囁喏嘴唇:“......倒也不是看不起。”
就是覺得小姐有點認不清自己的實力。
奚蕊徒步之意已決,甚至覺得多走兩步有益身心康健,最終阿綾與文茵隻能相顧無言,隨著她一道走去。
......
待她們到時已是日上竿頭,奚蕊撐著腰喘了兩口氣,從懷中摸出手帕擦了擦額角覆上的薄汗。
她回頭看文茵與阿綾竟喘得比她還要厲害,十分不厚道地笑了:“這路程也不過爾爾。”
腳步虛浮的文茵、阿綾:“.......”
奚蕊平緩了半響,抬眸瞧去是一座新修葺的院落。
牆板由浮玉青石堆砌,檀香木鐫刻飛簷圖騰,古色古香,想來便是那林家宅院。
而更往遠處的半山腰上,則是一片鮮紅的淩霄花。
奚蕊瞳中泛光,這遙見的色澤要比她預想的好上很多,若是能用以入色定更甚於此前。
心中雀躍,她望了眼癱在樹邊的兩人,也不想為難她們:“我先去看看。”
文茵與阿綾看著走了這麼遠還如此生龍活虎的自家小姐驚得不知作何反應。
隻是她們哪敢就這樣讓小姐一個人去走山路?當下起身也趕緊跟著趕上。
......
林宅書房。
鎏銀百花香爐上紫檀香繚繞,氤氳了滿室淡雅。
“公爺,他們戒備極深,屬下等這些時日依舊無法打入其中。”鈞左一五一十彙報。
“不急。”祁朔抱臂立於窗邊,狹長鳳眸眺望遠方。
若他們能這樣輕易信人,季北庭也不至於一無所獲。
鈞左走後,銘右進門,欲言又止:“公爺。”
祁朔淡瞥他一眼。
銘右幾經輾轉,後硬著頭皮道。
“.......夫人鬼鬼祟祟地爬上了我們後山。”
......
奚蕊順著林宅繞了小圈,尋了條小路便往那山上走。
那林公子總不能把這山也買了吧?
所以他們帶人來摘取這些淩霄花應是無礙。
想清楚這點她心底明朗許多,伸手便想踮腳摘上一朵花來看看。
不遠處的文茵見著奚蕊在那陡峭山石便蹦跳驚得魂都快出來了。
“小姐當心腳下——”
“無妨。”
奚蕊看也沒看她,又往前邁了步,忽地腳腕一緊,一道大力猛地纏繞上她的右腿。
霎時間血液倒流,天旋地轉。
未待她作出反應,整個人便被憑空出現的麻繩翻轉著吊上了樹上枝頭。
“小姐!!”
與此同時四周樹木無風自動,像是觸到了什麼機關般,數不清的箭矢咻咻自林間四麵八方射出。
瞬息之間,一柄利劍橫跨穿破虛空,那快要擊中奚蕊的箭羽遽然淩空折斷。
玄色衣袂在眾人視線中留下道道殘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至山腰。
劍光掠過繩索,奚蕊隻覺腳上一鬆,後頸一緊,便被人以熟悉的方式拎起拽向一邊。
祁朔閃身再次挑劍,斬斷剩下箭矢,而那方的銘右也及時趕去毀了剩下未出的陣法,避免再次傷人。
“咳咳咳......”奚蕊半撐著身子吐掉方才臉著地時誤食的雜草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