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瞬間,沈修文感覺一股冷香襲來,他習慣性抬眼,女子麵容便映入眼簾。
那五官本生得美豔非常,但不知為何,卻一點都不顯張揚,眉眼似乎帶了一種山水墨畫含蓄之美。
女子輕輕抬頭,含了秋水的眼笑意盈盈看向沈修文:“沈道君?”
沈修文被這麼一喚,這才回神,麵上帶了幾分尷尬:“抱歉,我……”
“沈道君為何道歉?”花向晚仿佛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帶了幾分疑惑。
這樣貼心讓沈修文從容許多,他低頭笑了笑,溫和道:“多謝少主,這邊請。”
說著,他稍稍後退半步,讓花向晚先行。
花向晚由他指著路往大堂走去,一路走過,見沈修文一直沉默,便主動出聲:“沈道君可知,謝道君叫我過去是想做什麼?”
“應當是有些誤會,”沈修文解釋,“謝師兄想了解清楚罷了。”
“我猜也是,”花向晚歎了口氣,露出憂心之色,“不過謝道君看上去好生冷漠,讓我心裡很是害怕,他應該不會對我上刑吧?”
“花少主說笑了,”沈修文聽她這話,不由得笑起來,“您是宗門貴客,哪裡有未定罪就上刑的道理?”
這話讓花向晚稍稍放心一些,大概知道了天劍宗的態度。
雖然查出合歡宮設伏的痕跡,但他們還是在等更確鑿的證據,心中並沒有預設立場。
花向晚點點頭,轉頭似是玩笑:“沈道君可不要騙我,若謝道君動手怎麼辦?”
“少主放心,”沈修文聽花向晚似乎還在擔心,立刻回應得認真,“修文就在門口,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我就知道,”花向晚搖著團扇,笑意盈盈看著他,“沈道君不會不管我。”
這話有些親昵,但又算不上明顯越界。
沈修文一愣,沒敢接話。
花向晚見好就收,撩人重在似有若無,適可而止。
她轉頭看向庭院,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等快走到大堂,花向晚突然想起:“等一會兒沈道君還會送我回去嗎?”
“這得看師兄的意思。”沈修文實話實說。
花向晚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沈修文。
沈修文見花向晚突然停下,疑惑抬眼,隨後便見女子輕輕一笑:“沈道君可知,我為何來到天劍宗?”
沈修文滿臉茫然:“花少主?”
花向晚上前幾步,停在沈修文麵前,兩人挨得很近,沈修文莫名有些緊張,正想後退,花向晚便踮起腳尖,俯身過去,用團扇擋住兩人麵容,覆在他耳邊。
她離他極近,身上冷香儘數飄到沈修文鼻尖。
沈修文僵住身子,感覺她的氣息噴塗在耳廓,整個人都無法動彈。
“因為,我在天劍宗看上了一個人。”
花向晚聲音很輕,帶了幾分笑,幾分啞,像是撓在人心上,又酥又麻。
與此同時,她悄無聲息抬手,食指中指相並,繞在沈修文頸後一劃,一個法印悄然落下。
“沈道君要不要猜猜,那人是誰?”
這話有些明顯了,再傻的人也有幾分察覺。
沈修文沒有接話,僵在原地,臉上泛起薄紅。
花向晚見目的達到,便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轉身朝正堂走去。
正堂前站著兩名弟子,花向晚頷首打過招呼,提步進入堂中。
剛入大堂,大門便轟然緊閉,房間內光線暗下來,顯得有些幽森可怖。
花向晚心中已經拿定了天劍宗態度,倒也並不害怕,迤迤然尋了中間放著的椅子坐下,漫不經心抬眼。
上方正坐著謝無霜,依舊是那讓人倒胃口的冷淡模樣,像是一盆冰水涼涼潑來,一時掃了她所有興致。
但想著此番來雲萊的目的也不是結仇,她溫和一笑,頷首行禮:“謝道君。”
謝無霜不說話,一個普通弟子,架子倒是比她一宮少主還大。
但她念及問心劍多出智殘,也不計較,轉著手中團扇,斜靠在木椅扶手上:“不知謝道君請我過來,所為何事?”
“合歡宮謀害我宗弟子一事,”謝無霜開門見山,語氣平靜,“花少主該給我個解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