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一點的瞬間,花向晚毫不猶豫,轉身就朝水中躍去!
然而她動作快,對方動作更快。
水麵在花向晚躍下瞬間凝結成冰,花向晚狠狠跌在冰麵。
她來不及感受疼痛感,慌忙起身,朝著自己來的方向狂奔!
風雪驟大,冰雪一路朝著遠處蔓延,仿佛是在和她賽跑一般,沒有邊際沒有儘頭。
她瘋狂奔跑,腳踩在冰麵上,凍得發疼。
感覺到這些冰雪中暗藏的劍意,她心中大駭。
不對,這不是多情劍的劍意,是問心劍!
當年她分不清問心劍和多情劍的區彆,可拜謝長寂所賜,如今她可太清楚了。
沈修文不是問心劍,那這裡站著的……
“謝無霜?!”
花向晚猛地停住步子,震驚回頭。
白衣青年站在遠處岸邊。
他身後已經化作一片風雪,花向晚認出來,那是死生之界。
他靜靜注視她,好似沒有半點情緒。
他已經封死了這個夢境,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是夢。
可他不打算讓她出去。
察覺夢境已經被對方徹底封閉,花向晚也不再逃脫,她慢慢冷靜下來,揣測對方的意圖。
他想殺了她。
謝無霜脾氣比沈修文果決,修為深不可測,如果是謝無霜,他或許真的有能力殺了她。
她冷眼看著謝無霜,飛快想著辦法。
兩人在風雪中靜靜對峙,好久,謝長寂開口,聲音低啞:“你是誰?”
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花向晚暗中凝聚靈力,在手上繪出法陣。
在夢境中比拚的是神識強度,她並不忌憚謝無霜,但畢竟是她主動進入謝無霜的夢境,謝無霜對於夢境擁有更大的操控權,在這裡打鬥,對她不利。
她要快點出去。
“你身上的香,哪兒來的?”
謝長寂從岸邊走下來,踏入冰麵。
他走得很慢,兩人明明相隔很遠,但他卻仿佛能縮地成寸,幾步就走到她身前。
花向晚警惕看著他,手中法陣形成。
就在謝長寂來到她身前朝著她伸手刹那,她抬手猛地擊打在冰麵之上!
千裡冰麵瞬間碎開,碎冰衝天而起,仿佛一道從地上誕生的天幕隔在兩人中間,謝長寂睜大雙眼,看著麵前冰麵坍塌,女子驟然消失,他驚呼出聲:“晚晚!”
花向晚跌入冰水之中,隨即從夢中徹底驚醒!
來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性的大喊起沈修文的名字:“沈修文!救我!沈修文!”
謝無霜明明已經入魔還混在天劍宗,必然有所求,這裡合歡宮的人攔不住他,她叫合歡宮的人過來隻能是徒增死傷。
天劍宗的魔修,要死也該死天劍宗的人,更何況,若是沈修文,或許還能讓謝無霜有所顧忌。
然而沈修文沒來,一股帶著青鬆冷香的寒意卻掀起床簾,直逼床帳中的她!
她往旁邊一躍而出,寒風隨即跟上,一隻玉琢一般的素手一把抓住她衣領。
她低頭旋身,抬手就是一掌轟去,青年側身抬劍,還在劍鞘中的長劍擋住她的法印,隨後長劍一翻壓住她的手掌,就朝著她脖頸逼了過去。
花向晚疾退,在屋內交手不到兩個回合,花向晚靈氣珠用儘,便被謝長寂用劍抵住脖子猛地壓在牆上。
好強,遠比她想象中還強。
隻是元嬰期的問心劍,竟就能到這種程度嗎?
她心中產生一絲懷疑,可想到當年謝長寂那種根本無法以修為度量的實力,卻又覺得問心劍一脈,有這種實力似乎順理成章。
花向晚不再反抗,喘息著盯著麵前青年。
謝長寂單手握劍橫在她頸間,梨花從窗外翩而入,覆在他眼上的白綾被清冷晚風吹起,輕輕撥撩在她臉上,帶起一片撩人的癢。
“你來不及在沈修文出現前殺我。”
花向晚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開口提醒。
話音剛落,沈修文聲音在門外急急響起:“花少主!”
謝長寂臉色驟冷,在房門被踹開瞬間,旋身就把她逼入牆角,用周身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花向晚愣住,沒明白“謝無霜”這是做什麼。
要躲沈修文?這樣有用嗎?
眾人也被謝長寂的反應驚到,愣愣看著擋在牆角的“謝無霜”,以及他白袍衣角下隱約露出的女子衣角。
“出去。”
僵持不過片刻,謝長寂便冷聲開口。
沈修文反應不過來,帶著合歡宮天劍宗被驚醒的一乾人站在門前,茫然不知所措。
謝長寂見沈修文不動,抬眼看過去,一貫平靜的語氣終於帶了幾分怒意。
他低喝:“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