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囿 秦大母哈哈大笑......(1 / 2)

意料之內的,第二日,吃了第一塊豆腐的那兩隻雞鴨,一隻雞死了,刨開之後,食胞發黑發漲,明顯是毒死的。鴨子倒是沒有死,但也萎靡不振。

秦魚猜,應該是那隻死掉的雞吃了大部分,鴨子吃的少,所以才隻是輕微中毒,沒有死掉。

倒是吃掉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之後的豆腐的牲畜,都活蹦亂跳的,精神的很。

秦大母叫來家中所有奴仆,將死掉的雞和那隻精神萎靡的鴨擺在中間,一臉嚴肅的跟所有人說,直接用鹽鹵子點出來的豆腐有毒,禁止所有人直接用鹽鹵子點豆腐。

其實這條禁令嚴重偏頗,直接用鹽鹵子點豆腐並沒有那麼可怕,最大的可能是昨天秦魚沒有把握好劑量,放多了,才會導致豆腐裡的鹽鹵超標,那隻雞又吃了太多,才會導致猝死。

但是,時人愚昧,很多貴族,甚至是很多大賢,都認為底層的百姓們是聽不懂道理的,你有什麼政策要實施,直接命令他們去做就行了,壓根不用講為什麼這麼做,這麼做帶來的好處是什麼。

秦大母也是這樣。在她需要對外營造秦家的好名聲的時候,她的做法是往外散發秦家的財物,並且不求任何回報。在秦魚看來,其實就是居高臨下的施舍。但鄰裡們就特彆的吃她的這一套,因為是從上到下來的,壓根不需要去懷疑秦大母是不是彆有用心,是不是要他們付出什麼的代價來回報她:賞賜就是賞賜,是貴人的仁慈,想那麼多做什麼?

秦大母對鄰裡們如此,對家中的奴仆就更直接了,照著命令做就行了,超出命令之外的,這個奴仆或許下場不會太好多,因為秦魚還沒發現自家奴仆有不聽話的,因此,他隻能初步猜測不聽話的奴仆不會太好過。

總之,家中奴仆在聽了秦大母的話後,都一臉嚴肅的應:“唯!”

見所有人都聽進去了,秦大母又對鴛媼吩咐道:“你今日帶著人把昨晚泡的豆子都磨了,用昨日存放的酸漿做成豆腐,變著花樣多做幾道菜,看看怎麼做最好吃。讓所有人都嘗一嘗。”

昨日點豆腐的鹵水,因為嘗著是酸的,又是黃色的漿水,鴛媼她們就給這鹵水取了一個酸漿的名字。

鴛媼聽到秦大母的吩咐,就知道今日有的忙活了,昨晚她可是泡了十幾斤的乾豆子,泡了一個晚上,早就變成幾十斤了,她便點了幾個壯漢,請秦大母允許他們幫她磨豆子、抬罐子,還有日常用的陶罐太小了,她還要申請到庫房裡去領大鼎,用來煮豆漿。

秦大母都答應下來。

用過朝食之後,秦大母和秦母請後/囿過來,商量納彩過後,問名和納吉的事。

婚禮禮儀繁瑣,秦魚見這裡沒他的事,就想繼續去西市逛逛,昨日畢竟隻逛了小半天,西市大的很,還有很多地方他都沒去過呢。

後/囿卻叫住了他。

秦魚對這個頭發胡子發白,牙齒都掉了好幾個的老頭親近不起來,總覺著他看他們兄妹弟幾個的眼神帶著挑剔和審視,甚至有一次,他看見他看秦川的眼神,是帶著鄙夷和輕視的。

自那之後,秦魚就對他不感冒了。

拽什麼拽,不就是伺候過秦公子嗎?對著他們這些小輩,不過是倚老賣老罷了。

不過,就是心裡再不以為然,畢竟是個老頭,秦魚基於尊老愛幼的教養,還是很有禮貌的停住腳步,掛著笑臉,問後/囿:“老先生可有教我?”

他這老先生一出,連秦大母都不由側目。

後/囿捋胡須的動作明顯一頓。他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除了培養一下兒子孫子,早就不理事了,對主家的權利,更是能放就放,他為秦家三代,操心了一輩子,臨到第四代,他是不想再繼續操心了。

要不是秦川是秦家現在和以後的家主,秦大母要他出山主持他娶新婦的大事,他連這一代的幾個孩子都不想見。

因此,對主家的這個幼子,除了年節祭祀等必不可少的場合之外,他見的不多,更是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後/囿在秦家地位非常。

他雖是奴仆,但他少年時候是在秦國少府和宗正受過教育和培訓的,然後被分去伺候公子季昌,雖然沒幾年公子季昌就去了,秦家更是連氏都改了,但他還是跟隨來到了櫟陽。

在櫟陽,他的地位上升,一度成為秦家對外對內的口舌,秦家的大事小情他幾乎能拿一半的主意。等到秦魚的父親上了戰場之後,他更是一手操持著他的前後左右,秦父的戰功受賞、鎧甲兵器等一應事務都是他在張羅,就連秦母,都是他操持著給娶回家的。

因此,平時時候,就連秦母在他麵前,都是以小輩自居,更彆提秦川這幾個年紀大的孩子了,在他麵前,更是連話都不敢說。

後/囿雖然以奴仆自居,但其實,他在這個家裡,自覺地位非常,說話也很有分量,他自是不敢比肩秦大母,但他若是說上一句,秦大母也得聽著。

但現在他發現,秦魚,秦家這個最小的孩子,除外。

秦魚雖然才六歲,他行止有禮,言語客氣,但是,他不怕他。

他身量尚小,可以和席地而坐的他平視,但後/囿莫名的就有被俯視的感覺。

這小兒嘴裡叫著先生,但他就是覺著,這小兒不喜歡他這個老仆。

非常不喜歡!

他的眼睛清淩淩的,直視著彆人的眼睛的時候,是有一種強勢在裡麵的,你叫住了他,若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這雙眼睛就會給你量刑:

你也不過如此!

莫名的,他想到了一個詞:主少國疑!

簡直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