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史咳嗽一聲,對周圍人道:“都散了吧。哦,讓人去再造一個圓底的模具,明天咱們自己就能用上了。”
周圍人這才噤聲散去,隻是走的時候還要看一眼秦魚,秦魚從他們的眼神裡讀出了戲謔和好笑:這小孩,難道是怕他們會昧下他的東西嗎?也不想想,這裡是鐵器坊,想要什麼鐵器,他們自己難道不會造嗎?
秦魚心道:你們不懂第一個吃螃蟹的價值!
張史問秦魚:“少子今日突然到訪,可是因為什麼?”
秦魚笑眯眯道:“我想找張史幫忙打造一把剪刀。”
張史精神一振:“這把剪刀,肯定和尋常的剪刀不一樣。”
秦魚笑道:“張史知我。”
說罷,就和張史仔細描述起他想要的剪刀的樣子。剪刀的刀刃部分要長且細薄,刃的靠頭一部分要稍微彎曲,這些都是為了能夠在不刺傷羊的皮膚下輕快的將羊毛剪下來。
他還要一把鐵梳,梳齒要密,要長,跟尋常用的梳頭發的梳子也大不一樣。
一大一小兩個人頭對頭的說的興起,嬌嬌和煙見沒她們的事,早就四處打量自己找樂子去了,素憐和壯一臉嚴肅的傾聽秦魚他們說話,隻有巒,他覺著自己在這裡,純粹一多餘的。
巒集中精力,想要聽明白秦魚和張史說的話,但很難,沒一會他的注意力就飄散了,反倒遠處的打鐵聲更吸引他。
他見這裡的人都不注意他,他就挪動腳步,朝不遠處一個打鐵的工室走過去......
等到秦魚和張史終於確定好草圖,商量好剪刀和鐵梳的尺寸並定好交貨日期後,秦魚就要告辭了。
張史也不留他,送他到院門口,秦魚仔細看了看自己這邊的人,納悶問道:“仲兄呢?先回家了?”
難道是覺著沒意思,自己走了?
素憐和壯對視一眼,都去看嬌嬌和煙。
嬌嬌搖頭:“仲兄沒有跟我說話,煙你知道嗎?”
煙也茫然搖頭:“奴一直跟嬌在一起,並未注意到。”
張史對一個奴仆道:“去問問,可有誰見到客人了?”
這個奴仆去問,不一會就帶著巒過來了。
此時,巒一身一臉的汗,臉皮紅通充血,眼睛亮晶晶的,明顯興奮的很。
秦魚好奇:“仲兄做什麼去了?”
秦巒笑哈哈道:“為兄去打鐵了,舒服!”
嬌嬌驚訝:“咦,仲兄,你以後要做鐵匠嗎?大母不會同意的。”
巒給自家妹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還學織布呢,難道以後要做織娘?”
嬌嬌氣鼓鼓。
秦魚忙遞給秦巒自己的手帕,對他道:“好了,仲兄,快擦擦,一會吹了風可就不好了。”
秦巒接受了自家弟弟的好意,又“哼”了自家妹妹一聲,在嬌嬌爆發之前,秦魚忙跟張史他們告彆。
張史笑眯眯的跟秦魚告彆,然後站在門口看著那個矮矮的小孩兒站在兄姊之間,安慰完這個安慰那個,好似他不是最小的幼弟,而是他們的兄長一般。
張史搖搖頭,讚了一句:“有子如此,家之大幸啊,可惜......”
可惜不是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