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是借的。我跟你提過的，我新鄰居是個模特，出門的時候碰到他了，他的眼力向來不錯，一眼就看出了我今天有約會，所以他特意給我噴了他隨身帶的香水。他是個很熱情的年輕人，很有活力，有機會的話介紹你認識，你也會喜歡他的。”林征自顧自地說著，發現韓倦在看他。林征抬手摸了摸臉，“有東西？”

“沒有。”韓倦的視線稍稍垂了下去，將不滿掩蓋在睫毛下，“我隻是覺得，你跟你鄰居的關係都這麼好嗎？”

這已經不是林征第一次說起那個模特，韓倦一方麵認為自己應該大方點，畢竟他沒有權利乾涉林征的交友，另一方麵為林征對他的醋意毫無察覺感到鬱悶。

“鄰居都挺好的，不過經常來往的就隻有那個模特。頭肩比優越，個高腿長，臉上長有雀斑，但是相貌很不錯，起碼是上過時尚雜誌封麵的那種超模，而且很好相處。”這恰好是林征以前會喜歡的類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選擇那位模特，而是選了韓倦。

韓倦今年有三十了，應該算是上了年紀的中年人。表麵上看去確實是個事業有成成熟穩重的三十歲的成年人，但是偶爾也會表現出一些這個年紀的人身上少見的年輕氣息。

有點像少年氣。其實應該說是幼稚。林征心裡補充道。

林征一開始以為韓倦會是那種表麵上看去衣冠楚楚、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身上自然也帶有成功人士的洋洋自得和自我吹噓，但是接觸之後發現並不是這樣，韓倦並沒有絲毫自得之意和鼓吹自己成就的傾向，相反，他的思想有活力，做事有時候在林征這裡算得上魯莽，這一點反倒意外地吸引他。

有的時候，林征一邊望著韓倦一邊在想，到了這個年紀了，韓倦是怎麼保持那種二十歲出頭的那種莽撞的。說是莽撞也不完全對，更像是一種無所畏懼的任性，就好像什麼困難在他麵前都不值一提。在這方麵看來，確實是隻勇猛的獅子。

這時，服務員端了他的咖啡上來。

“要不要試試加點糖？”韓倦看著林征那杯咖啡就覺得苦。他上次和林征約會時，在林征喝過那種黑咖啡後兩個人接了個吻，那種感覺，苦中帶甜。味道倒不是難接受，很特彆，也讓他記憶深刻。

“不用，我習慣喝這個。”林征還是這樣解釋。和平常一樣。

“可是你不喜歡吧，你每次喝或者吃苦的東西之前，總會不自覺皺眉。”

“嗯？我有嗎？”

林征喝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不喜歡黑咖啡。

“我小時候倒是喜歡喝甜的，但是後來就不太吃甜的東西了。”林征頓了頓，接著說，“我怎麼覺得你和我接吻的時候還挺喜歡那種苦中帶甜的味道的。”他能感受到韓倦當時的那種強有力的占有和入侵，像一頭占據領地的獅王。

“確實很喜歡。”韓倦等林征喝了一口咖啡後，抬起上身越過桌麵猝不及防地湊到林征麵前吻了一下他的唇，在林征反應過來之前就評論道，“不過我必須糾正一點，我喜歡的是你，不是那種苦澀的咖啡味。”

林征被韓倦嚇了一跳。雖然之前韓倦經常做類似的事情，但是在公開場合，林征還是保持著中國人的含蓄和內斂，他並不太喜歡韓倦冷不丁地親吻。這也是林征覺得韓倦這個人有些莽撞的地方。

又不是年輕人談戀愛，何必搞得這麼肆無忌憚的親密。林征抬手壓了壓唇角，稍稍低下了頭，對韓倦的行為有些無奈但沒有阻止。

“我可能會在接觸之後喜歡你那位鄰居，但是起碼在現在，我並不想聽你誇讚他的熱情可愛之處，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多誇誇我。”

韓倦喝的是檸檬汁，杯裡泡著冰塊，杯沿夾著檸檬片。

這是吃醋了？林征笑了笑，說，“抱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在約會的時候說起彆的……男士，雖然在我眼裡他還隻是個孩子。”

等服務員端了菜上來之後，林征一邊拿起刀叉一邊問，“你今天下午或者晚上有時間嗎？”

“嗯？”

“要不去我那兒？”

韓倦端起檸檬汁喝了一口，等檸檬汁酸甜味在嘴裡彌散開來才緩緩道，“當然，下午和晚上都有時間，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在你家給你做飯吃。”

林征的視線穿過桌麵落在韓倦臉上，看到韓倦躍躍欲試的眼睛裡藏著火苗時，頓時感覺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