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與瘋子 知事起,她便被養在閨……(1 / 2)

反派她無證上崗 時熹 4289 字 2024-03-30

知事起,她便被養在閨中,出不了府門。

頭頂四四方方的天空,卻能隨著時間變幻,倒也有意思。

程朝安從來都很知足,父母和睦,兄長疼惜,妹妹乖巧。

即使大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

話本,戲班總能給她帶來令人驚歎的奇聞異事。

修士諸多的世間,崇尚實力莫測的劍宗老祖。

可她的父母,卻總念著傳言中的眾神,祈求他們能小小地垂憐於彼此病弱的女兒。

眾神隕,萬物生。

據說,他們為蒼生於死儘中辟開條未知生路。

他們犧牲後帶來的希望,太龐大了。

程府向來富庶,為了這縹緲的祈願,豪擲千金為她結善緣,為她在眾神前求個生路。

長虹橋上墜著圓滾滾的紅燈籠,潺潺流水瀲灩,映這燈下玉牌上的懇求。

燈籠內燭火惝恍,襯得骨架上的絹布愈發的紅,甚至模糊了她的眼。

程府成了灌風破口的洞,他們說——

“金塊兒都入了水,喂給那個沒用的廢物。”

“秋朝節祈神都無用,怕不是因你,神厭了我們,你生來便是贅餘。”

“除害,除你。”

……

廂房內家什被儘數搬空,而他們再不過問她的景況。

初小便生息的地方,不要她了。

程朝安信了,怕累及他們,以衣裙作白綾,險些殪在那房梁上。

她被救了,被她的二妹妹救了。

‘阿月雖性情大變,卻時常來看我,還留了藥。’

她從程朝月身上恍惚覓得了‘真相’,吊著口氣,去尋將她親人複原的法子。

她真找到了。

在一厚重書籍中找到了紙陣符。

“那是……阿兄曾經……前往星羅之嶼交易……歸來後給我……帶的,明明他……”

程朝安哭聲漸漸弱了下來,窒息感湧了上來。

明禾抬手穿過結界,撫在她瘦骨嶙峋的後背上,幫她順氣。

嗓音微沉,似含著冰:“季節更替時,取一玉瓶鮮血,置於五處地方,陣起。”

“介時,她會獻祭給神,以換得程府眾人回歸原貌。”

“神?”蔡蔡想起方才陣法裡麵的妖物,懷疑,“……不能吧。”

長曄喂飽了程朝怡,聽著蔡蔡的話,回他:“諸神已為蒼生死矣,安得祈之。”

“那妖物,怎配為神。”

嗯?

沅淮眨了眨眼,對這個消息感了點興趣。

她蹙眉,在回憶裡深究。

頭,有些疼。

識海安安靜靜,沅淮的臉卻益發青。

從未深究的地方,此刻回想起,卻是空洞洞的。

那兩個瘋子,會為了他人犧牲?

總往她跟前湊的記憶碎片,現在卻交疊著離她遠遠的。

沅淮被氣笑了,自己的記憶在搞“過了這村沒這店”的路。

時間流逝時,萬物總會有變遷。

沅淮心小,無所謂。

聽聞明禾在世時,一心無雜念地想殺她。

現在停下來了,這些對她而言無關緊要的細節倒是奇特起來了。

不過,還是不重要。

沅淮舌尖一彎,抵住了自己尖尖的犬齒。

半晌,她語氣蘊著淡淡的疑惑:“劍宗靈脈強悍無垠,儘是……明禾的氣息。”

“她養的?”

“我真的打不過嗎?”

識海空空蕩蕩,甚至漾起了回音。

沅淮感覺被嘲笑了。

“等我誅戮明……嘶……”

沅淮陷入黑暗時被明禾托住了身子。

靈泉內,程朝安也哭累了,身體經不住,昏睡了過去。

方才未揭穿的話,在此刻被提起:“程朝月作人皮繡,手段殘忍。”

“依程家小姐的話,推算來,難道寄主也會有那麼一絲的和善嗎?”蔡蔡一邊製止程朝怡挖土吃,一邊問。

明禾希望人心向善,純真無憂。

但,現實下,殘酷前,知全貌才能禦敵。

她聲調不算高,卻很清晰:“也可能,是為了一張完整的人皮繡布。”

明禾繼續:“妖物現身前,你們聞到過異香麼?”

“那來自名曰花塑的花。保腐肉,迷人心。是以花主為支柱漫出的迷瘴。”

“那……”長曄撫上自己後頸,針挑皮肉的痛感仿佛又附著在了肌理上。

他喃喃自語:“我應當成了程朝月院中的繡布。”

“活人皮繡,死後還被剝皮丟棄。”長曄閉眼,憤恨道:“滓氣,必誅。”

蔡蔡蹲在一塊枯草地上,看著周圍的荒墟,艱難開口:“可是,綠蘿村不是隻進不出麼。”

“那便查星羅之嶼。”長曄的聲音無比堅定,“生祭如此惡毒之陣,為何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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