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去了萩原家。
沒有什麼喜極而泣,四年改變得太多了。
萩原研二的父親隻是沉默著,接著平靜地拍了下萩原研二的肩膀,語氣沉重:“回來就好。”
而萩原研二的母親抱了抱他,接著問他們想吃什麼,她去買來做。
如果忽略了兩人顫抖的雙手也許真的會讓人覺得隻是一件平靜的小事。
就像遠行的孩子突然回了家,家裡平平淡淡地燒了一桌好菜,場景溫馨而又美好。
萩原研二其實興致不高,他的情商極高,這也意味著他對情緒比常人更加敏感。
他的父母越是努力掩飾不讓他產生愧疚自責的心理,他反而更加憋得慌。
在後麵和父親談完話後,萩原研二借口去抽根煙,站在門外的院子裡看著虛空,兩指捏著煙,煙灰從半空掉落。
萩原研二心裡不是滋味,但他也不清楚自己此刻在想什麼,又應該想什麼,於是索性將自己的大腦暫時放空,最起碼不要在父母麵前露出異樣的情緒。
“hagi。”
鬆田陣平叫住了他。
“小陣平,”萩原研二下意識揚起一個微笑:“我先把煙抽完,馬上進去。”
“嘁。”
“笑得醜死了,hagi。”
萩原研二的笑容微滯,他斂了斂笑意,最後有些無奈:“真的很醜嗎?”
“那當然。”
鬆田陣平毫不猶豫回答,甚至嗤笑一聲:“笑得跟快要哭出來一樣。”
萩原研二怔愣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角,透過窗戶上的影子打量起自己的麵容,接著露出個迷茫的表情。
一向無往不利、完美無缺仿佛刻進大腦成為身體記憶本能的社交技能本能夠迷倒一大片花季少女,但是熟悉他的人似乎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偽裝。
更何況是本就最了解他、直覺一向敏銳的小陣平呢?
這點認知讓萩原研二無措至極,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愣愣地待在原地,就連一向帶著狡黠的深紫色眼眸都是茫然。
……
空氣中緩緩溢出一聲歎息。
鬆田陣平抬手拍了拍萩原研二肩膀:“彆想這麼多,平常對待就好。”
“……小陣平。”
我做不到呀。
萩原研二其實知道自己處事想得過多,很多時候麵臨分岔路口的時候,都是糾結半天沒找到方向。
但他有個很喜歡的人。
那個人目標明確,明明看事情比任何人更通透,偏偏豎起倒刺把人際關係搞得一團糟。
而他何其有幸能走進他的那個小圈子,成為他最最最信任的幼馴染。
這也讓他覺得自己和小陣平就是天生一對。
小陣平不愛社交,那就交給他好了。
他無法做出決定,那麼就緊緊盯著前方的身影,跟著小陣平一起腳踩油門就好了。
小陣平。
小陣平。
他滿心滿眼都是小陣平。
那可是他自從動心後就默默喜歡的人呀。
甚至想著如果可以,他會一輩子喜歡小陣平,就算不在一起也沒關係。
哪怕對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會挽著彆的女孩的手,會和那個女孩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好像,就算自己光是想想就會心痛到難以呼吸也沒關係的。
但是現在……
萩原研二徹底沒了笑意,難得露出了脆弱的神色,他將鬆田陣平擁進了懷裡,額頭抵住鬆田陣平的肩膀,不讓任何人覷見他的神色。
“hagi?”
鬆田陣平試探性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