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昨夜勞太皇太後、皇後娘娘掛心,咱們家是不是要派人進宮謝恩啊?”見大福晉有些走神,郝如月出言提醒。
大福晉回神:“皇後是你姐姐,太皇太後那邊……”
她也拿不準太皇太後的脾氣。
按理說太皇太後不喜歡月兒,應該不會管她的事,可昨夜胡院政過來正是太皇太後授意。
聽大福晉的意思,皇後是原主的姐姐,不必謝恩,太皇太後那邊不知情況,不好謝恩,所以就準備糊弄過去沒有任何表示了?
郝如月不讚成。
且不說古代君臣有彆,特彆清朝還有一層主子奴才的關係,便是在現代社會,得到上級領導的恩惠,至少也該當麵道謝。
來而不往非禮也,和領導之間的關係,不就是這麼處出來的嗎?
郝如月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對便宜父母老實巴交,不擅交際,倆人捆在一起都沒有便宜三叔索額圖的心眼兒多。
難怪赫舍裡家不是長房當家,而是三房當家。
“額娘,皇後既是我的姐姐,也大清的皇後,是主子娘娘。”
郝如月命人扶她坐起來與大福晉說話:“一碼歸一碼,姐姐的照顧,我可以不謝,皇後的恩典,必須要謝。至於太皇太後那邊,更是不能馬虎。”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宮裡什麼沒有,她拿什麼謝啊,大福晉愁到頭禿。
尤其是太皇太後那邊,每次去請安都是三福晉帶頭,她跟著一起去。這會子沒有三房什麼事,她總不能硬拽著人家一起去吧。
她是皇後的親額娘,按理說去給太皇太後磕頭謝恩也沒什麼,可她一想起要獨自麵對太皇太後,腿肚子就轉筋。
見大福晉鼻尖都冒了汗,郝如月就知道指望不上:“額娘且回去歇著吧,謝恩的事交給我。”
大福晉如蒙大赦,見女兒無恙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郝如月靜靜坐了一會兒,問跟前伺候的阿進:“你們四個誰的女工最好?”
阿進想了想說:“奴婢是皇後娘娘賞給姑娘的,曾經在針工局當過差,姑娘要繡什麼,吩咐奴婢便是。”
在針工局當過差,就她了,郝如月直接吩咐:“這兩日叫阿財進來伺候,你且專心辦一件差事,替我繡幾件孩童穿的肚兜。”
阿進剛才在屋裡伺候,聽見姑娘提醒大福晉謝恩的事,便問:“姑娘是準備送進宮給皇後娘娘嗎?”
四個大丫鬟當中阿進入府最晚,聽阿財她們說,二姑娘與皇後娘娘雖是親姐妹,私下關係卻十分冷淡。
從未見二姑娘進宮探望皇後娘娘,倒是每個年節皇後娘娘都有不少賞賜給二姑娘。
這回二姑娘鬨絕食,身子都涼了,她們以為二姑娘沒救了,誰知回轉過來,竟像是換了一個人。
“是要送進宮謝恩的。”才說了幾句話,郝如月又感覺精神不濟了,“不過不用做得太小,怎麼也要夠七八歲的孩子穿。”
“七八歲?為什麼……”阿進說到這裡秒懂,心道二姑娘高明。
阿進剛入宮的時候在針工局當差,後來因為聰明伶俐會來事被選拔到了乾清宮。帝後大婚之後皇上將她賞給了皇後,在坤寧宮沒當幾日的差,她又出現在了皇後給二姑娘的賞賜禮單中。
“看著她,彆讓她輕易死了。”離宮前夜,她被人帶到皇上跟前,皇上這樣叮囑。
她戰戰兢兢應是,退到門邊的時候聽皇上又道:“替朕看好她,自有你的好日子過。”
好日子阿進是一天沒趕上,倒是有幾回差點跟著陪葬。
如今見二姑娘死過一回終於開竅,阿進忍不住想發揮一下臥底的作用:“姑娘這禮物算是送到了皇後的心坎兒裡,奴婢很好奇姑娘打算拿什麼謝太皇太後?”
郝如月有些坐不住了,示意阿進扶她躺下,喘勻了氣息不答反問:“你們四個當中誰的字寫得最好?”
阿進頭冷:“還是奴婢。”
四人裡阿招和阿寶不識字,阿財倒是勉強識得幾個字能看賬本,隻有她是科班出身,能寫會算。
好奇害死貓,二姑娘看向她:“那你再幫我抄一百零八遍清心咒。”
阿進:“……”
阿進本來想說皇後和太皇太後都謝過了,您要不要給皇上也送點什麼,結果攤上這麼大一個差事。
太皇太後在宮裡罰人的時候,才會讓人抄清心咒。
阿進平白攤上大事,再不敢隨便建議了。
郝如月能吃下一整碗米飯的時候,皇後收到了來自娘家的謝禮,是大福晉親自送過去的。
大福晉望著小包袱裡的兩件肚兜一臉懵,龍胎還在皇後肚裡揣著呢,月兒做的這兩件肚兜明顯不是給小嬰兒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