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當時也有些慌了。
我在心裡一直默念著:斌,鎮靜些!!
我叫打了電話的夏鷗趕快過來,小心的把媽的身子移平,並把她的頭態向一邊以便她能呼吸暢通。
然後迅速鬆解了媽的外套,並叫夏鷗快去把窗戶都打開,然後叫夏鷗去把毛巾用冷水打濕。
突然我無意間看見地上毫無知覺的媽的腰——一片青青的淤血,和夏鷗的一模一樣,我在那刻猛地想到什麼,竟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然後呢?然後呢?”夏鷗無助的望著我,聲音顫動,她一定覺得我已經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看見那些狂飆的眼淚,它們提醒了我,時間緊迫。
“把毛巾覆蓋在媽額頭上。”我命令。
過了大約5分鐘,就聽見媽強烈的鼾聲,我也開始無助起來了,我想起了6年前我母親腦溢血的情景,就是在鼾聲過後沒幾秒就停止了呼吸。
我必須儘全力去挽救這位可憐的母親,但是我確實在看見她那片瘀青時腦子就一片混亂了。
強打起精神,叫夏鷗去拿條手帕過來。
“乾的還是濕的?”她焦急地問。
“你家夥是個豬呀!濕的要怎樣弄嘛?當然是乾的!”我猛地對他的笨手本腳劇烈的不滿起來,大聲罵了他。夏鷗在愣了一秒鐘後衝進屋。
“快點!XX大爺的你還在化妝呐?”忍不住又罵
接過顫顫巍巍的夏鷗的手巾,我快速搬開母親的嘴,她的舌頭已經開將下墜,我忙用手巾包住舌頭,輕輕向外拉。
那該死的救護車到10分鐘後才來。然後夏鷗哭喊著跟著救護人員奔向了醫院。
十分鐘左右,接到噩耗——媽走了。
我一下子癱瘓在了地上。
我想起了我死於腦溫血的母親,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他們在重疊。
“媽一—”我突然覺得痛苦極了,我的那些愛我的親人。
我腦子裡猛地出現小時候的情景。
那時家裡有3個孩子,我是最小的。母親很疼我,做飯時總拉我在身邊,抄好了菜我老喜歡用手拈著偷吃,母親就會用手拍我的頭,罵我是饞貓。隻是手勁不大,隻是罵聲帶笑。
我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總把一分菜裡最好的挑給我,用嚴肅的語氣叫我吃掉。隻是嚴厲裡透著濃濃的關愛。
巨大的痛楚讓我暫時忘記了鑽戒,和腰間的淤血。
幾天後我才在學校門口看見了夏鷗,她憔悴得像個稻草。眼睛裡再沒閃爍著晶亮,空洞地看著我。
“夏鷗……”輕聲喚她,那股心疼像巨石般從山頂滾下。我快不能負荷了。
“跟我回家吧。還有我呢。”
牽著她的手,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