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教你點兒更不乖的”……(2 / 2)

似風吻玫瑰 岑薑 4936 字 8個月前

“……”

話音一落,空氣裡仿佛再次安靜了下來。

池宴徹底將眉毛鎖成一座小山。

好歹白拿了人家一套房,今天逛街出於習慣,也是刷的人家的卡,如此純潔的金錢關麵前,孤男寡女共處一車,聊一隻狗多多少少有點兒煞風景。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稚晚解釋:“我是說,你都回來了,那狗呢?”

“……”

越描越黑。

半晌,池宴低頭輕嗤了一聲,像是對她這段喪失語言功能下的發言表示嘲諷。

很低很啞,一點點敲得人心尖顫顫。

林稚晚順著這聲安靜下來。

池宴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想抽,但因為空間密閉,隻夾在指尖,沒點燃。

今天他大概是從公司出來,穿了略顯莊重的黑色襯衫,但依舊沒那麼規矩,版型挺括,肩膀平直,袖口處彆了個機械袖口。

像個小型機械表,時針還在走。

林稚晚就盯著他的袖口打發時間。

又過了一會兒,外麵雨停。

池宴將還沒抽過的那隻煙扔掉,朝林稚晚揚了揚下巴:“走吧。”

*

這家店有很多年頭了,老臨江人都會來吃。

剛到臨江那會兒,林文和就會帶著林稚晚來這裡。

她不吃鴨血,林文和就把她碗裡的都挑出來,放到自己的碗裡,還寵溺地笑話她:“阿珠嬌氣著那。”

阿珠。

是她老家對小女孩兒的稱呼,是寶貝的意思。

店很小,隻有幾張桌子,擺著最便宜的塑料凳,牆壁上掛著經年難以清洗的油漬,沒有空調,隻有一個電扇掛在牆上有氣無力地轉。

林稚晚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池宴有潔癖,林稚晚還以為他會厭惡這裡的環境,結果他倒是很自然地跟著坐下了。

他腿長,伸出桌下一點兒。

一群藍藍綠綠的塑料椅子中間,露出一段筆直修長的腿,格格不入,又格外好看。

林稚晚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池宴一本正經地提醒她:“林稚晚,公眾場合,注意一點兒。”

林稚晚:“……”

老板娘是個微胖大娘,這麼多年依舊愛穿花花的老年衫,手裡拿著一個很小的本本和一隻筆蓋早就不翼而飛的筆。

“吃點什麼?”用地地道道的臨江話問的。

“一碗鴨血粉絲湯,”林稚晚輕車熟路:“不要鴨血不要鴨肝多放些鴨腸。”

池宴一臉無語:“……”

“矯情啊你。”他冷颼颼調侃她。

“是啊。”

“還挺有自知之明。”

“都矯情了二十幾年了。”

“那也挺不容易的。”

兩人中間突然有了點兒火藥味兒。

“謝謝誇獎。”林稚晚挑了挑眉:“麻煩您多擔待。”

兩人的關係短時間內無法改變,林稚晚也不想該改變自己,那就隻能委屈池宴忍一忍了。

池宴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眼底那點笑意緩緩消失,浮上一層薄薄的冷意,目光似是打探。

“林稚晚。”池宴鮮少如此正經地叫她大名。

隔著一方小桌,他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嘴角露出一點兒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也沒那麼乖。”

表麵寡淡平和,無欲無求的,像個小尼姑。

實際上,蔫吧壞。

“不然呢,”林稚晚手掌拄著下巴,照舊用平淡地語氣回答他:“哪個乖乖女願意跟你啊。”

*

這碗鴨血粉絲湯吃的依舊平和,但兩人之間的磁場卻有了微妙的變化。

倒也不會影響什麼。

本來就是利益互換而已,隻不過是過程中沒把持住,上了床。

床上互相滿意,就一而再,再而三。

戀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吵得昏天黑地,但是他們不是,他們隻要那方麵夠歡愉,永遠都能一炮泯恩仇。

走出小店時,外麵的雨早就停了。

巷子裡路麵坑坑窪窪,有些地方積水嚴重,池宴又走在前麵,擋住了光亮,林稚晚看不清路,踩了好幾次水。

混合著泥土的汙水順著薄薄的麵料滲進鞋子,林稚晚更鬱悶了不少。

走到巷口,池宴的車子上貼了罰單。

違停。

池宴沒當回事兒,撕下來扔進林稚晚懷裡:“交了。”

林稚晚疑惑:"交什麼?”

“罰款啊。”

”一百四,你得還我。“

“……”

林稚晚:“支付寶還是微信?”

她倒是沒真的想讓他還這一百四十塊錢,就是為了坐實自己的矯情屬性。

可兩人之間的氛圍卻輕鬆上來。

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是要那個的前兆。

古代行軍打仗還講究個先禮後兵報上名來,辦事兒也得注意個氛圍感。

直到車子開進吾悅江瀾的宅子裡,停好。

林稚晚剛準備下車,池宴在那頭落了鎖。

她懵了一下,池宴就伸著長臂一撈,給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車廂裡空間很小,就算是林稚晚很瘦,兩人擠在駕駛位上,她的後腰也貼著方向盤了。

“你乾嘛?”林稚晚努力地把身子往後靠。

她想過玩大的,但沒想玩這麼大!

“你說要乾什麼?”池宴坦蕩地盯著她戴著黑色鎖骨鏈的雪白頸子,忽然揚起頭咬了一口:“教你點兒更不乖的。”

她今天穿了煙粉色的裙子,坐在他腿上,裙擺層層疊疊蕩漾開,像是一朵玫瑰。

似乎沒有說“不”的機會。

曖昧的氣氛在狹小的空間發酵,升騰。

林稚晚像是擱淺在沙灘上的一尾魚,追索她的海,她的船,還有池宴。

月色暗淡。

月色下,是一場經久不息,難疏難堵的洪水。

池宴卻兀然暫定。

報應要來了。

林稚晚意識到這個事實,指甲狠狠地嵌進他背後。

“今天先到這兒吧,”他忍著,語氣嘲弄,如同她那天戲弄他那般報複回去:“黃曆上說,今天不宜行房。”

林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