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人聲漸疏,隻要保潔阿姨手上拖把和地麵發出的拍打聲。
一個無聊的晚上,林稚晚手機電量所剩無幾,就要快關機的時候,“叮咚”一聲。
【p2停車場】
順便附帶一個定位。
林稚晚深呼吸,起身,拎著裙擺往走。
她步子很輕,貓似的,一路穿過長廊,乘坐電梯到p2地下停車場。
躲在電梯附近觀察了下情況,確定寂靜無人,才一路小跑,朝那台黑色賓利過去。
輕盈地上車,飛快地關門,長出一口氣。
然後,得到了池宴的一聲嗤笑。
聲音很低,在密閉的空間裡異常清晰且刺耳。
林稚晚偏頭看他。
車子裡是白苔夾著佛手柑的清冽氣,微微有些提神。
池宴修長的手指敲著方向盤,半晌,頂著她的目光,點評道:“跟偷情似的。”
林稚晚一噎,強忍住反問的衝動:“不是麼?”
這段關係雖然見不得光,可她也不至於隨便下定義的。
她莞爾一笑,打趣道:“你快點兒開,不要讓你女朋友發現了。”
池宴:“……”
“演上癮了你?”
林稚晚累了一天,跟葉清和的見麵幾乎已經耗光了全部力氣。
聽他這麼一說,真就不演了,麵色也冷靜下來,往靠背上一靠,點開按摩功能,開始小憩。
陳依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池宴大概也沒送。
他總是這樣,一切關係裡要當主導者,眾星捧月的環境裡長大,自然也不會去照顧彆人的情緒。
林稚晚閉緊嘴巴,忍住好奇,什麼也不問。
車子駛出停車場,跨過長江,駛向橋北,最後停在吾悅江瀾的地下停車場。
林稚晚悠悠轉醒,剛去按門開關,池宴已經在那頭按了門鎖。
她警惕地往後靠:“乾什麼?”
池宴學著她,就是語氣更蕩漾了些:“咱倆快點兒,我老婆馬上下班了。”
林稚晚:“……”
救命。
他眼裡欲望坦蕩,分明,似乎還頗為紳士地給了她反應時間。
見她沒拒絕,長臂一身,欺身吻了過來。
這是回來睡覺麼?
壓根就是睡人!
許久沒有過,這使池宴的動作變得有些粗暴,寬厚的大掌叩住林稚晚的後腦,吻得毫無章法。
林稚晚在這方麵不是新手,但呼吸紊亂,並無招架之力。
直到感覺池宴的手掌在她背後探索,似乎想要找到藏匿其中的拉鎖,未果,直接手指勾住禮服上緣。
以他的毫無耐性,禮服恐怕是變成碎片的下場。
林稚晚立馬清醒,用力拍了下他的胳膊,嚴肅道:“彆撕,這我自己做的。”
雖然感覺撕不碎,衣服又不是紙糊的,可林稚晚也不想讓自己的作品有一點變形和瑕疵。
池宴鬆開她,伸出拇指替她擦拭掉唇邊的水漬,誘惑道:“那你自己脫。”
林稚晚:“……”
之後,池宴跟討債似的,把之前那些缺失的份額都一五一十地討回來。
林稚晚躺在放平的靠背上,越過池宴,能看到停車場頭頂的燈。
不太亮,昏昏又缺缺。
隻是在她的眼裡,逐漸成為一團,又很快爆炸。
不是跟那姑娘約會了麼?
不還是從酒店出來的嗎?
直到臨睡前,林稚晚都對池宴的體力佩服到五體投地。
*
淩晨三點,池宴坐在書房裡看了兩個小時賽車谘詢,回臥室才發現主臥裡堆滿了衣服,不得不轉進林稚晚的房間。
窗簾沒完全合上,露出一點兒空隙叫月色灑進來,林稚晚大概已睡著。
池宴站在床邊兒,脫衣服。
“爸爸……”
窸窸窣窣的脫衣聲裡,林稚晚的夢囈格外清晰。
很明顯,一場酣暢淋漓的睡前活動並不能拯救她的睡眠質量。
池宴動作一頓,借著月色,仔細看她,才發現,那一張瓷白的臉上,分明縱橫著淚水。
即使有藥物的加持,林稚晚依舊會在每個長夜,被夢靨折磨。
“爸爸……”
睡夢裡的林稚晚又想到什麼似的,眉頭痛苦地鎖起,發出如幼獸般的嗚咽聲,祈求關懷。
可那個寵她愛她關切她的爸爸,永遠地,不在了。
縱使她哭得再傷心,也再不能得到安慰。
沉默半晌,池宴單膝跪在床上,撥開她被淚浸濕的頭發,在她耳邊,用著蹩腳的閩州話,學著林文和的腔調安慰她:“阿珠,彆怕。”
阿珠,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