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方才注意到這位沉默寡言的姑娘。
光怪陸離的燈光群魔亂舞似的打下,兩人距離很近,林稚晚能清楚地看清他的眉眼,眼窩折出一道明顯的痕跡,琥珀色的眸子很淡、很冷。
又有一種無端的挑釁和不滿。
她開始有些坐立難安,像是吞了一口滾燙的熱水,咽不下去,又不好當眾吐出來,隻好用手指摩挲著沙發表麵。
半晌,低頭看向手機,翻了兩下,緩緩說:“兔子耳墜吧,粉鑽通透,造型又好看,還很彆致,適合小姑娘。”
這是今晚林稚晚說過的最長的話,以至於曲思遠震驚到張開嘴巴。
那幾個小明星看看池宴,見他沒什麼表情,又看看林稚晚,撇了撇嘴。
“是麼?”池宴細細端詳了那耳墜,又若有如無地瞥了眼林稚晚的耳垂,她人很瘦,但耳垂得天獨厚一般圓潤,是麵相學說裡的“有福之人”。
直到盯得林稚晚後頸發熱,他漫不經心地將手機熄滅,隨意地說了聲:“那就這個吧。”
林稚晚:“……”
是什麼心理素質能讓他當著一群朋友的麵,讓一個和他存續男女關係的女生給他另一段男女關係裡的女生挑生日禮物?
離譜。
不過沒人看出她的內心翻滾,大家還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聊天。
到底是有日子沒見到,總有說不完的問題。
隻不過今天的陸方霓倒是有些一反常態,很關心池宴和曲思遠。
聊過一輪,她喝了點酒,問池宴:“池總現在住哪裡啊?”
這問題是替婁黛問的。
彆說,千萬彆說!
林稚晚在內心囑咐池宴。
然而,池宴沉吟了下,很誠實地回答:“吾悅江瀾。”
“哇!”婁黛沒什麼心眼,立馬說,“我和晚晚也都住在這兒呢!池總住哪單元?有空還能一起玩。”
林稚晚:“……”
她悄悄轉過頭,看向池宴,想聽聽他要怎麼撒這個謊。
池宴反而朝她揚了揚眉,那模樣,分明在詢問她:要麼,我就實話實話說?
林稚晚飛快地搖了搖頭。
曲思遠眼睛都快長在林稚晚身上了,立馬關切道:“晚晚,你怎麼了?”
“……”
居然會被人看到,林稚晚尷尬了下,吞吞吐吐地說:“啊……就……眼前飛過一隻蒼蠅。”
池宴:“?”
“這裡有蒼蠅麼?”曲思遠說,“過了今天讓他們好好搞搞衛生。”
“嗯。”
話又終結於此。
好在曲思遠有股為了小仙女千軍萬馬都直衝的莽撞勁兒,轉著圈跟林稚晚找共同話題:“你在吾悅江瀾看到過池宴麼?”
猛地一問,林稚晚頭皮發麻,緊張地用手指剝沙發。
“那天我幫阿宴搬家,他說家裡有隻貓要人照顧,可我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曲思遠說,“你要是看到了拍個照片給我看看唄。”
哪裡有貓?就離譜。
林稚晚看了眼池宴,池宴好整以暇地聳了聳肩。
她隻好答應下來:“好。”
“哎,”曲思遠又說,“不過我們好像還沒有聯係方式,要不加個微信?”
說著顛兒顛兒湊過來:“你掃我我掃你?我掃你吧?”
他這一通輸出給林稚晚搞懵了,愣愣地點出二維碼,加了微信。
他跟婁黛陸方霓本來就有微信,其他幾個姑娘還是江珩帶來的他不想搭理,隻加一人微信的動作在人群裡就有點兒曖昧了。
池宴深深睇了他一眼。
曲思遠根本沒看著,正春風得意,要繞著矮桌走回去,不巧絆上一雙腳,“哎呦”一聲,摔在了沙發上。
大家忍不住都笑起來。
曲思遠倒是不覺得尷尬,反倒問池宴:“草,哥,你這是謀殺麼?”
池宴冷哼一聲,扯出一張紙巾在鞋麵上擦了擦,語氣不太友善:“你不看路怪誰。”他長腿往外伸了一截,皺眉指了下鞋麵,露出潔癖特有的不耐煩:“都把我鞋踩臟了。”
“賠你賠你,”曲思遠早就了解池宴的潔癖,打趣道,“我把我人都賠給你。”
池宴更加嫌棄了:“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