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哭哭:“錯在自己不當人,錯在向資本主義低頭,錯在不該就這麼賤賣你!”
江乏挑眉:“還有什麼遺言想對我說?”
時遷眨巴了一下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鱷魚淚:“所以今天晚上朱晴晴的生日宴會你來麼?”
江乏低頭,和時遷進行了長達十五秒的深情對視。
隨後,江乏麵色柔和下來,他動作溫柔的擦掉了時遷眼角的鱷魚淚,目光中充滿慈愛,聲音柔和道:
“乖,你死了。”
“爸爸!!”時遷嚎啕大哭,抱著江乏的大腿不鬆手:“爸爸!燭光裡的爸爸,我不想死啊,我還年輕啊!”
聽見動靜的老徐從門外走進來,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幽幽的看著時遷和江乏詭異的姿勢,歎息了一口氣,感慨道:
“年輕真好啊。”
江乏臉黑了,臉上溫柔的神情蕩然無存,他踢了踢腿,低聲罵道:“淦,時遷要是還有下次,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一聽江乏願意去參加生日宴會,時遷“yaho”了一聲,興奮的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睛裡麵的淚水瞬間消散了,他跟個猴子一樣跳到江乏背上,獻媚道:
“江乏爸爸,你對我真好,遷遷愛你一萬年!”
回應他的,是江乏飛踹過來的腿。
在老徐這邊兒忙到晚上八點,江乏才慢慢收了工,他和時遷先幫老徐把店裡麵給收拾乾淨,又把碗筷給刷了,這才打車去朱晴晴提前訂好的酒店。
上車的時候,江乏有些猶豫,他回頭朝老城區的方向看了一眼,擔憂道:“不知道仙女獨自一隻貓在家行不行。”
時遷想了想:“要不然你回家先看看仙女?”
“生日宴會幾點開始?”江乏問。
時遷看了看表:“八點半開始。”
但是現在已經八點零五了,從這裡到老城區就要二十分鐘,肯定趕不上生日宴會,而且在彆人生日宴會上遲到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情。
江乏左右衡量了一下,想著中午給仙女放的罐頭對方還沒有吃完,水今天中午也剛換過,臨走上班前也給仙女鏟過屎了,應該沒什麼可擔心的地方了吧?
這樣一想,江乏還是決定先和時遷去生日宴會。
仙女這麼聰明,一隻貓在家也沒什麼的。
……
另一邊,獨自一貓在家的池眠正窩在沙發裡麵看電視,屋子裡麵沒有開燈,唯一的亮源就是正散著冷白光的電視機。
池小少爺的眼睛雖然正注視著電視,餘光卻悄悄的盯著門的方向,一般這個時間點,江乏就已經下班回家了。
他會聽著江乏的腳步聲在二樓響起,對方的步調不沉,走路的時候很輕快,腳步聲就這麼一層一層的往上響,最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終停在六樓的房門前。
江乏會掏出鑰匙,插進門鎖裡,朝左邊旋轉兩下,門開了之後,少年的腳步踏進去,他會習慣性的偏頭,黑色的發絲乖巧的散在額頭前,隨後他會朝沙發的方向看一眼,聲音沙啞卻溫柔的叫一句:
“仙女。”
明明知道江乏早就回來的池眠,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剛知道的模樣,非要等江乏叫他的名字了,他才一臉傲嬌的偏過頭,回應似的“喵”一聲。
按理來說,這件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但是今天顯然是個例外。
江乏沒有按時回來。
池眠抬頭,看向牆上老舊的鐘表,已經九點半了,江乏還是沒有回來。
這個人去乾嘛了?
池眠有些焦急的從沙發上麵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了兩下,他強壓下心頭淡淡的煩躁,蓬鬆的大尾巴一甩,心裡彆扭的想江乏去哪裡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當時針走到10點的位置時,池小少爺終於坐不住了,他從沙發上麵跳下來,小爪子“啪嘰啪嘰”的踩在地上,就這麼走到大門的方向。
池眠把自己的耳朵緊緊的貼在大門上,仔細的聽。
外麵有狗叫的聲音,樓底下有小混混打鬨吹牛的聲音,一樓的門開了,有人從門裡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來回晃動的酒瓶,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音……
這些聲音池眠都很陌生,他從沒在這座破舊殘敗的老城區裡認真聆聽過,可是他聽了這麼久,爪子都僵硬了,卻沒聽到自己想找的那個聲音。
他聽不到江乏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