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朕看你本事大得很!(2 / 2)

帝台豔宦 青草糕 3647 字 8個月前

陳敬警告太後最近時日消停些,三司要查便查,不得阻撓,總之凡事往劉鈞身上推便是,既然寒門這次隻是咬死了劉鈞,那他們也裝作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便好。至於趙樸念到的彈劾陳家的奏折,也不過是一些旁支裡的瑣事,內部懲戒一下,以儆效尤即可。

劉鈞案轟轟烈烈持續了兩月有餘,終究以劉鈞被判斬首告終,期間還落馬了大大小小近十名官員,世家也是元氣大傷,各家嚴格自省自查,沒擦乾淨的趕緊擦乾淨,短時間內都不再敢做什麼出格之事。

戚卓容拎著一籃食盒走進大牢。

長廊裡點了火把,雖是把各個角落照得清清楚楚,卻依舊難蓋這裡頭的幽冷與腐朽氣息。獄卒引著她走到關押劉鈞的牢房前,道:“他明日便要處斬,現下隻有一刻鐘的時間,公公請快些。”

戚卓容頷首:“多謝。”

劉鈞正背對著她,麵向牆壁而坐。身上的錦衣宮袍早已不見,隻有統一分配的白色囚衣。那頭發因久未打理而亂糟糟地束在腦後,一綹一綹的,像打了結的絡子。

“義父。”戚卓容手握上牢門,輕聲喚道。

劉鈞幽幽道:“你來做什麼。”

在這大牢裡待了兩個月,他早就明白自己已經被陳家拋棄。榮華富貴如同一場空夢,喪家之犬猶可流浪求生,而他是要犯,求生不得,甚至連主動求死的權利都沒有。

“卓容好不容易進來,就是為了看看義父。”戚卓容蹲下,把食盒打開,將長碟裝的菜肴遞入牢房內,還不忘擺上一雙筷子,“義父在這裡麵飲食不好,卓容帶了禦膳房的菜來,義父快趁熱吃了罷。”

劉鈞終於轉過身,目光在她緋色的宮袍上流連片刻,嘁嘁地笑起來:“你不必在我麵前炫耀什麼,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還口口聲聲喊他義父,真是裝腔作勢,自己下了獄,如今宮裡頭最威風的可不就是他了麼?

“義父誤會了,卓容彆無他意。”戚卓容低聲道,“義父可千萬彆以為已經塵埃落定,如今三司對您的宣判還未下來,您不是沒有希望。”

劉鈞神色一動。

戚卓容便知他在這大牢裡,並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三司到現在遲遲沒有宣判,便是因為有太後與首輔等人在中斡旋。”戚卓容以手擋臉,用氣聲說道,“義父可知他們為什麼沒有放棄您?因為陳家做的不少事,都有您在其中參與,這次三司會審有寒門不少人,他們生怕提審的時候您會對寒門官員說出什麼,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想要保下您,至少要讓您掌握在他們手中才可以。”

劉鈞不由往前挪了挪,打量著她的神色,狐疑道:“你說的當真?以我對陳家的了解,如果怕我說出什麼,他們會乾脆在這大獄裡將我毒死。”說著不由瞥了一眼戚卓容送來的飯菜。

“義父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了牢中,那就是證明有人心虛下手,屆時還是要查到他們身上,這不是自討苦吃麼?”戚卓容安慰道,“義父,我此行前來,一是為了看看義父的情況,二是也想幫幫義父,早日讓義父解脫。”

“事到如今,何必在我麵前說這些假話。”劉鈞端起碗筷,終有一死,就算摻了毒藥他也認了,“我死了你上位,你怎麼可能會想要幫我,不落井下石已是足夠客氣。”

“實不相瞞,義父下獄後,總有人在我背後說些風言風語……唉!我資曆尚淺,太後對我信任有限,我成日除了陪陛下玩耍,就無所事事。”戚卓容苦惱道,“我的確有私心,您名聲已然毀了,能全須全尾地活著已是很好,更彆說一些身外之物。可此次我若能幫陳家將義父從獄中解救出來,那也能讓太後看到我的本事,往後也好重用於我。至於您,是您當初收了我當義子,我念著您的恩,也不敢對您不好,否則是要遭雷劈的。”

劉鈞皺眉思索,夾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想怎麼幫我?”他終於開口。

人總是這樣的,哪怕希望渺茫,哪怕心中懷疑,也總會抱著最後一絲幻想,去抓住生存的機會。

“義父,”她握著牢門的欄杆,輕聲道,“我聽說八年前有一樁案子,兵部一名郎中通敵貪墨,被判處滿門抄斬,卻有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僥幸逃脫,您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