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環繞,一條小路通向前方,再走三天,她就可以到朔州,和皇兄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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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蕭複帶人從山腳到山頭找了一遍,愣是見不著人,他思前想後覺得哪裡不對,腦中一頓,目光就落在山下的匪窩處,他立時帶人趕到匪窩處,踹門進去撲麵而來的熱氣,爐子裡的火剛熄,屋裡還有餘溫。
牙兵找了一圈道,“主公,這裡沒人。”
不,不是沒人,她一直藏在這裡,他當她不敢孤身進匪窩,殊不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他這時煩的殺意都遏製不住,那女人果然精明了不少,都能跟他耍滑頭了!
他駕著馬飛馳上了橋,身後牙兵隨行,一直上了小道往朔州方向奔去。
虞媗的腳程不快,跑了有一段路就喘不過氣,隻能慢慢走,眼下快要到冬天,白天短的很,她還沒走多久,太陽逐漸西落,這條路空曠的很,沿途沒見著住戶,虞媗也沒想再歇息,她現今一頭熱,恨不得兩條腿能飛,直接飛去朔州最好!
“前麵的,彆走了!”
虞媗震了一下,他們追上來了!她更是跑的飛快。
她跑的再快也沒馬快,數十匹馬衝過來將她團團圍住,一群牙兵對著她端量。
虞媗身量在尋常女子中偏頎長,要說高也沒高到哪裡去,占了個秀字,體態勻稱嬌娜,走起路自帶著翩然,從背影就能看出嫵媚,但她穿了那件厚棉衣,身形擋住了,臉上也圖了不少土黃色眉粉,她還特意將眉眼改了改,一般人看她就是個難民模樣。
牙兵們瞅了她半晌,有一人開口問她,“你到哪兒去?”
虞媗伸指頭往前指了指,又指指自己的嘴巴搖手,意思她是個啞巴。
那牙兵便掃興道,“趕緊滾!”
虞媗衝他拱了拱手,佝著腰欲走。
“慢著,”後方蕭複低冷嗓音透出。
虞媗脊背一僵,手心往外冒汗。
“主公,這是個啞巴,看他這樣子倒像是青州來的難民,”牙兵道。
蕭複近前,俯視著她道,“青州離朔州遠的很,他要是難民,應該去幽州,跑這麼遠。”
他涼聲道,“轉過身。”
虞媗心慌不已,怕惹他懷疑,轉身任他看。
蕭複傾身下來,湊到她臉前,端詳著她的五官,臉很黃,和虞媗的香肌玉膚對不上,眉眼模糊,也不像她那般顧盼生輝。
他抬指按了按那臉上的肌膚,嘖,著實細軟,這可做不得假,她臉上塗了什麼東西,便以為這就能糊弄住他。
他勾一點唇笑,“走吧。”
虞媗心跳的飛快,謙卑躬身後,走出牙兵的包圍圈,忍著雀躍,繼續往前趕。
她瞞過了蕭複!她終於要逃出生天了!
“主公,咱們還要找嗎?”牙兵問道。
蕭複笑看著她的背影,唇邊泄一抹笑,“不找了,遠遠跟著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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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媗一路跋山涉水,終於在三日後看見了朔州城,它遠遠立在黃土之上,朔州城三個大字清晰可見,那城頭站滿了禁軍,他們一身赤紅甲衣,體型高大威武,他們是皇兄最後的倚仗!
虞媗興奮的跑起來,將要上官道時,四周忽然圍上來人,她定睛一看,竟是她三日前遇上的牙兵,她踉蹌了一下,驚懼從骨髓中滋生出來,她不停的顫抖,絕望壓得她抬不起頭。
隻聽後方男人輕佻的對她笑,“跑啊,你永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