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藍冰看著眼前的劉澤然,想起昔日裡他是那樣的乖巧懂事,怎麼會就變成如今這樣了,“弟弟......”
“誰是你弟弟?”劉澤然打斷張藍冰的話,“我高攀不起啊!”自從張藍冰疏遠自己以後,劉澤然的童年都是自己獨自一人麵對書桌度過的,沒有父母的陪伴,也再沒有朋友的陪伴。
張藍冰看著劉澤然這副樣子,很擔心他的病會發作。便走上前去企圖安撫劉澤然,誰知剛伸出手就被劉澤然推到一邊。小溪不禁好奇張藍冰和劉澤然之間的關係,之前劉澤然並沒有跟小溪說過,但是小溪知道劉澤然患有癲癇,劉澤然跟她說過,從小他的父母就不允許他過多跟彆人交流,深怕彆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在他眼裡,他隻是父母的一件瑕疵古玩。
張藍冰被劉澤然揮倒在地,小溪忙上前去扶起張藍冰,張藍冰此刻眼裡隻有劉澤然一人。張藍冰見過劉澤然發病的樣子,她也知道劉澤然有多麼的想在人前維護自己的形象,他絕不允許有其他人見他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的樣子。劉澤然父母會24小時隨時聯係劉澤然,為的就是確保自己的兒子是否安然無恙,是否在人前表現完好。劉澤然每天活在自己的恐懼裡,生活中也從未自由過。張藍冰當然懂得劉澤然的痛苦,可是被父母視為恥辱的張藍冰,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泥沼中生存。
“阿澤,我們先回去好嗎?”張藍冰上前抱住劉澤然,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
“回哪兒?”
是啊,回哪兒?張藍冰無法帶劉澤然回家,劉澤然也痛恨著自己的家。小溪想上前安慰張藍冰,被昕然一把拉住了,昕然看了一眼懷真,懷真說到:“去我家,我家在學校附近有一處小房子,沒有人住的。”
劉澤然想掙脫張藍冰,可是當下卻發了病,張藍冰趕緊將劉澤然頭部護住並將其平放在地,昕然和懷真都嚇住了,他們從不知道劉澤然的身體情況。小溪衝上去快速解開劉澤然的領口,張藍冰將自己外套脫下放在劉澤然頭部兩側,將劉澤然頭偏向一側,清理劉澤然口中的嘔吐物,劉澤然抽搐中的牙齒狠狠咬在張藍冰的手上。張藍冰抽出自己的手,在劉澤然身上翻找著。昕然這時反應過來,趕緊拿出手機打120,張藍冰朝昕然大喊著不準打,她隻知道此時劉澤然不希望自己的病在學校這樣傳開。
“你們走!走!”張藍冰護住劉澤然朝小溪大喊著。
懷真看向昕然,“你跟小溪先回寢室,我留下。”
昕然點點頭拉著小溪離開了,懷真拿著張藍冰手裡的藥物,這時劉澤然抽搐的身體漸漸停了下來,懷真看著張藍冰被劉澤然咬出了血跡的手,對藍冰說:“你快去校醫院,這裡有我。”
張藍冰看著懷真說:“你走吧,我沒事。”
懷真深呼一口氣,他從小就知道張藍冰的事,也知道張藍冰父母為人,他心裡為張藍冰感到惋惜,但是自己又無能為力,因為張藍冰後來再也不與他聯係了。
懷真見劉澤然狀態已經好很多了,便站起來說到:“你的手一定要去校醫院包紮,有事隨時聯係我。”說完便走了,懷真回教室裡收拾昕然和小溪的試卷作業,又到寢室樓下遞給昕然。
“怎麼樣了?”
“劉澤然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隻是張藍冰需要去一趟醫院。”
“你認識張藍冰?”
“嗯,”懷真拉著昕然走到一旁,“張藍冰我從小就認識,算是我家的一個親戚吧,她媽媽早些年跟我媽媽關係比較好,後來......”
“後來怎麼了?”
“哎,大人之間的事,”懷真歎了一口氣,“後來我家便不與張藍冰家來往了。”
“張藍冰跟劉澤然之間呢?”
“劉澤然我不太清楚,我隻了解他的一些風流事,至於張藍冰,她是一個很讓人同情的人。”
“不方便說?”昕然見劉澤然不太願意提起張藍冰的往事。
“嗯,”懷真認真的點點頭,“也許以後會跟你說,但是張藍冰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錯什麼,是她的父母,不配為人父母。”
昕然見懷真這副嚴肅神態,便沒有繼續往下問。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繞著操場走了大半,又繞到了觀眾席那一側,“小溪今晚一定嚇壞了。”昕然看著那邊已經無人的空地說著。
藍冰和劉澤然已經走了,懷真也不知道他兩去了哪裡,“小溪過於善良了,不懂拒絕,很容易被人利用。”
“希望她能吃一塹長一智吧。”昕然走過去,走到她今晚拉起小溪的地方,“這個地方要不是你陪著,大晚上我真不敢自己過來。”
“辛虧藍冰及時通知我,不然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
“希望劉澤然以後可以放過小溪。”昕然靠在牆上,看看清冷的月亮,將手臂舉到空中對著月亮比劃著。
懷真走上前,“那天晚上小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真的嚇傻了。”說著自己笑了一聲。
“我?”昕然扭過頭看著懷真的側臉。
“嗯,今晚藍冰通知我時,我很緊張,但我不害怕。”懷真轉過身輕輕抱起昕然,“但是那天晚上我真的害怕了,一路上都無法思考。”
昕然雙手環繞著懷真,輕撫著懷真的背,“謝謝你。”說完將頭埋進懷真的肩膀裡。
“嗯,也謝謝你。”
“謝我什麼?”昕然不解,仰起頭小聲說到道。
“謝謝你保護了自己,”懷真說著便輕輕吻了下去,“所以我才沒有發瘋。”
昕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二月底的冬天,似乎隻有月色還在清冷,除此以外,都開始漸漸回暖了。